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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晚,黑雲密佈,風聲四起,而白勝派出的人正如往常一樣暗中保護著羅元極。四野裡的風吹得人感覺涼嗖嗖的,但是仔細分辨便會發現這風聲中卻夾雜著密集的沙沙聲。被選到這裡保護羅尚書的自然沒有一個庸手,這幾人立刻察覺到來人數量之多,不是一個尚書府跟自己這些人所能應付的。當下沒有過多考慮,幾人果斷出手,徑直闖入羅元極房門,不帶羅元極說話,將其架起轉身就欲帶走。
“你們是誰?”羅元極急道。
“羅尚書,我們是血大哥派來保護你的,外面高手雲集,事出緊急,不便解釋,我們先走一步。”有人解釋道。
“只是我夫人……”羅元極掙紮著不肯走。
“各位大俠,你們趕緊離開,帶著我是個拖累,大事要緊,夫君,不用傷心,記住,心中有家,它便一直存在著。”羅夫人熱淚盈眶,卻努力微笑著說道。
“夫人。”羅元極大吼著。
接下來發生的事可以預見,羅家上下,滿門被殺,一個不留,唯有在一個醒目的地方留下一件玉佩,玉佩上赫然刻著一個紅色的“蔡”字。
“堂主,搜遍羅府上下,沒有發現羅尚書。”一人稟報道。
“嗯?”葉元青皺著眉頭。
“請堂主恕罪,屬下已派人四下追查。”
“知道了,去吧。”葉元青知道,只憑羅元極本人定然逃不過,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
“逃走了?”立刻追查,但是風聲不要太大。”雲夜道。
血谷,依舊美輪美奐,各種花朵競相綻放,看起來四季如春。一處草屋中,羅元極面對著窗外,已經很久沒有動彈一下了,彷彿在入神地欣賞著這些美景,又彷彿入定般木然地看著遠方。
“大哥,我們怎麼對羅尚書交待?”白勝問道。
“羅尚書是個聰明人,想必不用我們說他也已經知道結果,但是事情由我而起,還是我去說吧。”血雨晨面帶愧色。
此時的羅元極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本來夾黑的頭發此時已全部泛白,臉部沒有意思血色,就連血雨晨進來他也毫無察覺。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他進入血谷看到血雨晨慚愧表情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一切。他一語不發,彷彿呆滯了一般。
看著羅元極,血雨晨也是無言以對,不知該說些什麼,內疚嗎?無用,一切都無法挽回,既然踏上了這條路,註定會犧牲很多人,包括他自己。他能理解羅元極此時的心情。跟當初的他一樣,父母雙亡,那時的他一樣失魂落魄,所以此時唯有沉默,因為現在說任何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只是,或許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事,羅元極並沒有讓血雨晨等太久。
“心中有家,他便一直存在。”血少俠,你相信這句話嗎?羅元極突然說道。
“心中有家,他便一直存在。”血雨晨心裡默唸著,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叔叔。是啊,就算他們不在了,一樣在心裡默默地支持者自己。
“我相信,因為我也是過來人,我能理解這句話對我的意義,我也是一直靠著這種信念支撐著我活著。”血雨晨認真地說道。
羅元極也是認真地聽著,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而血雨晨則是默默地陪伴著。
“血少俠,能否幫我做一件事。”羅元極道。
“但請吩咐。”血雨晨道。
“把我的家人都葬了吧,至於地點,就葬在這片血谷可好?”
“我已命人在做此事,請尚書放心。”
“謝了。”羅元極道。說完這兩個字,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接著說道:“血少俠,我想請求你跟一起做一件事。”
“何事,尚書請講。”血雨晨恭敬道。
“面見聖上。”羅元極突出這四個字。
“何時?”血雨晨道。
“明日。”羅元極道。
簡單的兩個字卻也表現出羅元極的決心,其實血雨晨也正有此意,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自古皇宮皆是權力的象徵,無數人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坐上那最高的位置。手握皇印,統領天下,一人主宰千萬人的性命,後宮佳麗三千,好不快活。但卻也有身在其位的皇帝發出“可憐身在帝王家”這樣的感慨,人終究是矛盾的綜合體。
羅元極在血雨晨的保護下,很順利地來到了這熟悉的皇宮。由於京城護衛軍乃是羅元極掌管,所以兩人沒有任何阻攔地便來到了皇宮內。此時已是晚上,羅元極幾經打聽,便知皇上在錦繡宮就寢。殿外有兩個帶刀侍衛把守著。羅元極深知皇帝的品性,都說皇上昏庸無能,便是因為整日沉迷女色,不理朝政,而其一旦尋歡作樂,任何人打擾都是要掉腦袋的。曾經有個二品大夫便是死於此種原因。自那之後,便無人敢觸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