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血雨晨當下不再遲疑點頭答應。
“這是無塵劍,二叔將它交給你,記住不要輕易出鞘,無塵劍出,不留活口,無塵劍只殺該殺之人,殺人不見血,,莫要讓它沾染太多小人之血,否則施展秘法極易反噬,切記。”血林天鄭重地將無塵遞到血雨晨手上。
“二叔,沒有無塵劍,你豈不是更危險,難道二叔真打算丟下侄兒了嗎?”血雨晨害怕道。
“晨兒,不要兒女情長,現在無塵交給你,你就是血家第十四代家主,記住血家男兒沒有懦夫,哪怕只剩下你一個,也要拿出點男子漢的氣概來,不要讓你父母跟二叔失望。”血林天凜然道。
“是,二叔。”血雨晨不再多說,鄭重地將無塵劍背在了身上。
雨還是那麼大,風也是無情地掛著,雖然穿著雨蓑,但是如此猛烈的暴風雨早已將全身上下淋透了。這條路沒有歸途,但是兩人還是堅定地往前走著,一直走著。在他們後方陸家一批高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隨著。不多一會兒,血林天止住了腳步,血雨晨也跟著停下。隨著莎莎的聲音,四周盡是披著雨衣的黑衣人將他們圍住。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向前走出一步對血林天說道:“血大俠,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不願與你動手,你們束手就擒吧。”
“哈哈,要動手就動手吧,何必這麼多廢話。”說著不待那黑衣人答話,抽出一把四尺長劍轉頭對血雨晨說道:“晨兒,你看好了,二叔給你展示最後一次無塵劍法,飲血的無塵劍法。”說著長劍指向每一個黑衣人,寶劍隨著身子的轉動而指了一圈,血林天運出內力,長劍猶如嬰兒睡醒般呻吟一聲,血林天此時視死如歸,氣勢攀升到極點。
黑衣人見此立刻大手一揮,想瓦解其氣勢,可是勢已成尤其是那麼輕易破壞的,血林天將氣機鎖定周圍所有黑衣人,這些人頓時慢了半拍,血林天揮舞著劍沖殺而去,後面陸家高手也是加入了戰圈,在無塵劍法第二式下,就是因為這半拍,不少黑衣人永遠躺在了地上。可是面對如此之多的高手,殺去這幾個只是杯水車薪。血林天不再猶豫,無塵劍法第三式使出,無數個虛影出現在四周,這著實嚇了周圍殺手一跳,不過因為人多卻也並不畏懼,周圍的殺手頓時一擁而上將虛影接住,一番大戰下來,血林天已是強弩之末,不過依然撐著沒有倒下,陸家高手也是傷亡大半。而黑衣殺手像是殺不盡似的。
陸家門口,一大批黑衣人聚集在這裡,而陸家也是不少高手守在門外與他們對峙。陸震氣氛地說道:“你們好得很啊,欺負到了我陸家頭上了,真當我陸家是任人宰割的柿子麼。”
“陸震,你就給我乖乖地待在這兒,否則我讓你陸家一個不留,要不是你有那麼一點關系誰會在這兒跟你廢話。”一個天狼幫的頭目說道。
陸震冷哼一聲,不過卻是沒有輕舉妄動,他知道自己一旦出手,或許血林天他們會更加危險,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他憂心忡忡地望著前方。
“爹爹,你說雨晨哥哥他們會平安地走出去麼?”陸清萍擔憂而又焦急地問道。本來陸震不讓她出門的,可是在陸清萍一再哀求下還是答應了。
“你雨晨哥哥會沒事的,放心吧。”陸震揉著女兒的頭發安慰道。這幾年,血雨晨跟陸清萍經常一起玩耍,可以說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再加上血林風跟陸震又是結拜兄弟,當初差點定了娃娃親,但是血林風一向很開明,他不願做指腹為婚的事而影響了兒子的性情,所以說等以後長大了再做定奪。看著女兒焦急的眼神,陸震也是緩緩嘆了一口氣。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清,就看血雨晨能否逃過這一劫了。
“叔叔!”血雨晨大叫。就在剛剛,血林天已經施展兩次秘法內力消耗嚴重,在其不要命的攻擊下,黑衣殺手已經被殺了大半,但陸家的高手也是所剩無幾,情勢甚為危急。
“晨兒,走!快走!不要回頭,越遠越好!”血林天大聲說道,然後又開始強行運轉內力,再次使出秘法為血雨晨開道。
“叔叔…叔叔…”血雨晨此時真的好恨蒼天,為什麼一個接著一個親人離自己而去,為什麼自己一直獨活…。
“記住,叔叔說的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叔叔不需要你報仇,只要你開心地活下去。”血林天看著血雨晨微笑地說道。然後他運轉僅存的內力施展出了無塵劍法第四式。情?兄弟之情,大哥我即將來看你了!情?夫妻之情,夫人,你還在等我嗎?四周的雨水仿似停止了一般,這一刻,血林天領悟到了屬於自己的無塵第四式,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次,可是卻是生平最後一次使出無塵劍法。四周的黑衣人心生恐懼,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又像是一瞬,那恐懼的表情仍然停留在臉上,下一刻一個個頭顱滾落在地,切口平滑,沒有人看清這一招是如何使出的,所有黑衣人盡數被秒殺。血林天微笑地看著血雨晨說道:“晨兒…看清楚了嗎?”他渾身的力氣已被抽幹,若不是意志堅強已經死了。
“叔叔,不要丟下晨兒。”血雨晨又一次哭了,哭的傷心欲絕。就連老天都在悲鳴。
“晨兒…不要…輕易流淚,快走吧…叔叔跟你父母親…會在天上…看著你成長。”血林天顫抖地舉起手臂想替血雨晨擦去眼淚又或是雨水,可是舉到一半終究是沒有力氣支撐下去,無力地垂下,臉上還是掛著一縷微笑。他已經死了。他太累了,該歇歇了。可是那個十歲的男孩,誰會讓他歇歇呢?
“二叔,晨兒都記住了,但是血債終究是用血來償還的。”血雨晨冷聲道。
多少個日日夜夜從夢中驚醒,多少個白天黑夜被無情追殺,這又豈是一個十歲的男孩所能承受的了的?他仰天大叫:老天,既然你對我無情,那麼我便叫血無情,無情於自己,無情於天下!
十年相伴百年寒,昨日點滴已夢幻。
一人一劍走紅塵,不知他日何時還!
血雨晨終究是離開了這片地方,甚至連二叔的屍體都沒有來得及處理,他知道陸家會處理好的,以後他會回來,回來拜祭親人,回來血債血償!
“爹爹,為何我總是心緒不寧,你說是不是雨晨哥哥他們出事了?”陸清萍不安地道。
“不知道,說不定已經出去了。”陸震也是不安,不過還是這樣安慰著女兒,也安慰著自己。
“頭,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訊息,不會出現意外吧?”一個殺手說道。
“不可能吧,我們這麼多人,你去前面看看,有訊息立刻稟報。”顯然這個頭領也不是很確認。
“是。”那名頭領飛快地向前跑去。不一會兒,他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對著那名頭目說道:“我們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那血林天跟那個孩子呢?”這名頭目也急了。
“血林天也死了,只是那孩子沒看見。”黑衣人如實答道。
“走,趕緊去看看。”頭目手一揮帶著所有黑衣人向前方走去。與此同時陸震也帶領陸家高手飛快地往前走去,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心裡很是難受。而陸清萍更是眼淚都流了出來。
風,仍在呼呼地刮。而雨已是停歇,前一刻轟隆隆的雷聲,此時也是稀稀疏疏似是要退去,一切都像是未發生一樣,唯有地上未幹的血河告訴著人們這裡發生了怎樣慘烈的大戰。不一會兒,所有人都趕到了這裡,陸清萍更是不知疲倦地翻找屍體,眼中淚水一直沒有停止,嘴裡一直喊著:雨晨哥哥…雨晨哥哥…你在哪兒?陸震早已看到了血林天的屍體,命人抬走了為此差點跟天狼幫交手。
“報告,翻遍所有兄弟的屍首沒有發現那個孩子。”一個殺手稟道。
“追,分四批向四個方向追。”這個頭領果斷地說道。
“雨晨哥哥…雨晨哥哥…”陸清萍仍不知疲倦地呼喚著,她想看到他,但是卻又不想看到他。陸震來到女兒身邊,疼惜地攬著女兒,撫摸著她已經雜亂的頭發說道:“他會沒事的,既然這裡沒有他的屍體,那麼說明他已經走了,吉人自有天相,他必定不會是一個平凡的人,放心吧萍兒。”
陸震揹著傷心欲絕的陸清萍向著陸家走去,長嘆一聲,消失在了夜幕中。而陸清萍則趴在父親的背上,抽泣著,曾經明亮有神的雙眼如今已是迷濛一片,紅紅地、水汪汪地,不一會兒疲憊地閉上,陷入了沉睡,嘴裡依然喚著:雨晨哥哥…!
雨水已經退去,雷聲早已消失,唯有小女孩的呼喚聲,回蕩在夜色裡,這,註定是一個悽涼的夜晚……
血雨晨又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