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高珩眸光顫抖的注視中,只見程金枝前一秒還身體虛弱地掩面咳嗽,後一秒已經手忙腳亂地掀開被子跳下床,直接朝著面前的顧寒清衝了過去。
然後,張開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眼中那種對周圍流露出的那種陌生和緊張感頓時散去,轉而溢滿了安心的神采。
就好像在場所有人之中,她就只認識顧寒清一個人。
或者說,比起高珩這個夫君,顧寒清對於程金枝而言,顯然更加讓她熟悉和依賴。
在眾人眼中,程金枝這樣的反應明顯不正常。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難道因為是她這次睡得太久,病得太嚴重,抑或是之前因為後腦勺受到過撞擊,所以腦子被撞壞,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而面對這樣一個“久違”的程金枝,顧寒清顯然也深感意外,清亮的瞳孔中映著淡淡的驚訝之色。
除此之外,眼底深處還翻滾著一抹類似於喜出望外般的激動。
程金枝此刻眼中,這種專屬於自己的,閃閃發光的溫存和依賴,他已經許久沒有看見過了。
從那場婚事如同噩夢一般降臨,他們二人被迫天各一方之後……
即便後來還是不期而遇,卻也不曾再見過。
但與此同時,顧寒清的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高珩處瞟了瞟。
除了想去看他對此的反應時,同樣也沒有反應過來怎麼會變成這樣?
而當他的視線觸及到高珩那張冰凍三尺的臉時,顧寒清不自覺地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可不知為何,心裡竟然莫名生出了些許愉悅之感。
“寒清,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見顧寒清只是默默地凝望著自己卻不說話,不明所以的程金枝,臉上疑惑之色更顯,又忍不住出言催促了一句。
當充滿陌生和戒備的目光掃過四周一圈時,卻絲毫沒有在意周圍人像是看“智障”一般的異樣眼神。
“王妃,您怎麼了?這兒是王府,奴婢是踏雪啊!”
立在一旁的踏雪本來對程金枝的重新甦醒滿懷著驚喜與感動。
可如今見程金枝如此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古怪反應,如今竟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發了聲。
“王妃?誰是王妃啊?哪個王的妃?”
望著踏雪滿含真摯的眸子,程金枝一副黑人問號臉地抓了抓腦袋。
總覺得這個女子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就是想不起來具體的事件和細節。
“你是燕王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這裡是燕王府!現在清楚了嗎?”
隨著高珩冰冷而氣憤的聲音驟然響起,待程金枝回過神來時,只見他已經氣勢凜然地擋過顧寒清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根本讓人無法忽視。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除了清晰可見的慍色之外,還流淌著一絲深切的傷感與憂懼。
然後,幾乎是咬著牙道出這句話,語氣更是沉重無比。
“程金枝,玩笑是不是該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