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枝,你…你要幹什麼!”
太子低頭看了一眼抵在自己脖頸處的那支髮簪,再抬頭看向程金枝那雙溢滿了深切仇恨與凌厲殺氣的眸子,心中一時間竟然感到了幾分畏懼之意。
全然沒有料到面前這個在他眼裡已經只能任他宰割的女人,竟然會出此一招。
“太子殿下難道看不出,我想要幹什麼嗎?”
程金枝嘴邊冷冰一笑,突然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湊近他,將髮簪抵得更重了一些。
“當然是殺了你。”
如果可以,程金枝當然想直接把手中這支髮簪重重地扎進太子的脖頸處,刺穿他的喉嚨,看著鮮血不斷地從他的面板裡流出來,然後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之中。
從此再也無法威脅和傷害自己身邊所珍視的每一個人。
可是程金枝明白,如果自己就這樣殺了當朝太子,那她勢必也不能活著離開。
不僅如此,身為燕王妃的她,甚至還會連累到高珩和燕王府。
所以,即便心中那積聚的仇恨再深,殺心再重,再想置他於死地。
程金枝終是選擇了忍一時之痛,沒有去付諸行動。
“程金枝,如果你殺了本宮,你以為你還能活下來嗎?先別說父皇會如何處置你,光是外頭那些人就一定不會放過你!”
感覺到脖頸間傳來的刺痛,太子以為程金枝此刻已經被仇恨衝昏頭腦,失去了理智,驚慌之餘,急忙緊張地抬高了音量。
“你若是還想讓你和肚子裡的孩子活命,還想讓三弟活命,就把你手中的簪子放下來!”
“哼,小時候我娘曾告訴過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今日我不殺你,我就還得被困在這裡受你凌辱,而我的夫君也要被你威脅,斷送前程,往後這整個燕王府都必然會受到你的荼毒。但如果我現在殺了你,雖然賠上我和我腹中孩子的性命,卻能為民除害,還可以讓這天下百姓和大周江山得到一位明君,這麼一算,還是值得的。”
當著太子的面,程金枝沒有直接道出她想要離開的意圖。
而是繼續裝出一副只想報仇血恨,將太子除之而後快的陰狠之態,笑容悽然地勾起了嘴角。
“你少拿你父皇來嚇唬我,是你抓我凌辱我在先,我殺你只是出於仇恨,和燕王府沒有半點關係。你應該很清楚,你父皇年歲漸長,膝下子嗣本就不多,能擔大任的更是少之又少。只要你一死,即便是為了這大周的江山社稷,他也一定會立我的夫君為太子。”
程金枝說到此處驟然凝滯目光,又將手中的髮簪推進了分毫,惡狠狠地道出一句。
“對,只要你死。”
“程金枝,本宮答應你放你走,你別動手!”
程金枝此話看似是一番衝動之言,可字裡行間卻很是在理,登時就讓太子心中一慌,生怕這一切會變成現實。
縱然很不想在程金枝面前服軟,但秉持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惜命原則,他還是暫且開出了這個極為有利的條件。
反正在太子看來,程金枝如今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又是女流之輩,就算自己現在答應放她離開,她也未必能夠順利地從這裡走出去。
這一招,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而聽到太子道出了自己的目的,程金枝心裡雖然感到了一絲淺淺的欣慰,但很快就被深重的憂慮和忐忑所蓋過,臉上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波瀾。
因為她很清楚,在如今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就算太子嘴上答應放她離去,想要安然離開這座宅院,還是充滿了太多不可預料的危險和困難。
如果這一次她再失手,一切恐怕就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