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燕王殿下大婚,這燕王妃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啊?按規矩來說,她先公主入府,長幼有序,這公主還得向她敬上一杯茶才是。”
“丈夫要娶別的女人,這排場還和自己當初成婚的時候一樣,雖說長幼有序,可陛下為了不委屈這南楚公主,連地位都要和自己平起平坐,這換做哪個女人心裡會覺得舒坦呀?倒不如躲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的好。”
“可外頭都在說這門婚事是這公主連同衡王一起暗使手段強要來的,連陛下都束手無策,況且你剛才也看見了,燕王殿下根本就不喜歡她,燕王妃就算私底下心裡再憋屈,這大局總得顧一顧,她這麼做,豈不是在給咱們看笑話嗎?”
“唉,這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啊,現在雖說不喜歡,等入了府之後可就說不準了。這公主聰慧貌美,背後又有大楚倚仗,可是棵好乘涼的大樹,燕王殿下又豈會放過這個坐大勢力的機會?”
“咳咳,隔牆有耳,禍從口出,你們二位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正當兩位高官家的公子湊在一起交頭接耳時,只見高勳突然不緊不慢地一甩袖子走上前來,毫不客氣地揚起下巴瞪了他們一眼。
“原來是晉王殿下。”
見高勳一臉不悅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二人有些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匆忙朝他行了個作揖之禮。
在眾多皇子之中,當屬高勳和高珩的關係最為親近,他們如今在背地裡說高珩和程金枝的閒言碎語被他聽到,心裡不免有幾分發虛。
“我告訴你們,我三哥可是用情至深之人,這輩子就只會鍾情於現在的燕王妃,要不是為了顧及父皇的顏面和周楚兩國的關係,他是斷然不願意接下這門婚事的,你們少在這裡忘自揣度,都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晉王殿下與燕王殿下手足情深,說的話自然最有理有據,我們又豈會有不明白之理?”
見這二人連連賠笑,高勳這才收起臉上的慍色點了點頭,可看著不遠處身著喜服卻容色冷寂的高珩,內心卻仍然充斥著一種沉悶的低落之感。
若非這些楚人故意篡改和親的詔書,此時該與元熹公主成婚之人應當是自己才對。
從某個角度來說,高珩其實是幫他實實在在地擋了一劫。
然而一想到元熹公主的到來不僅讓高珩深感無奈,更讓程金枝為之難過傷懷,他倒寧願這門婚事沒生變數,仍舊是自己娶了元熹公主。
反正他自認為這一輩子,應該是遇不到既值得他傾心相付,又能和他終成眷屬的姑娘了。
想到此處,高勳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心再去湊這份熱鬧,便想要繞到後院去看看程金枝。
熟料剛轉過身去,卻猝然間和某個人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只覺額間傳來了一陣不小的痛感,還未等他抬起頭來看看撞到了誰,卻聞一個夾雜著諸多抱怨和不悅情緒的尖銳聲音在耳邊驟然響起。
“喂,你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痛死我了。”
“這個女人說話還真是野蠻,肯定是哪個大家閨秀身邊不懂事的丫鬟吧?”
高勳捂著額頭抬起眼簾定神看去,凝目愣了片刻,不由擰起了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