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
張氏心中雖已是冰寒徹骨,可她這個做孃的最後還是親自出馬,仗著靖國公的權勢,帶著一幫人拉下臉把程煊從漱玉閣給接了回來。
而對於在張氏眼中故意設計勾引自己兒子的白蘇,她本想直接找人將她除之而後快,可又擔心白蘇此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必然會引起公憤,只得狠下心來忍一時之氣,等到風頭過去了再行動手。
然而歸根結底,在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還是作為當事人的程煊。
他沒有告訴張氏自己是被程金枝給帶到此處,甚至到後來,連一句多餘的辯解都懶於發聲。
可他心裡又何嘗猜測不到,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十有八九就是程金枝所設下的陷阱。
為了撇清他和陵容郡主的姻緣。
正確地來說,應該是斬斷程家和齊王之間的聯絡。
只是在揣測過這一切因由之後,對於一向性情隨和的程煊來說,第一反應不是恨,亦非怨,而是覺得心間生寒。
一種為自己被信任的人所欺騙,甚至被玩弄於手掌心的,那種痛心失望的寒意。
由於漱玉閣當時有太多的親貴世子在場,這件事還是鬧得沸沸揚揚,風一大,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傳進了太子,齊王和周帝的耳朵裡。
齊王一聞悉此事當即便勃然大怒,於第二日清晨便入宮面見周帝,要求取消這門婚事。
正如程金枝所言,自古女兒最重名聲,皇家最顧顏面,陵容郡主作為皇室宗親,如今準郡馬傳出這樣人盡皆知的醜聞,任哪個疼愛女兒的父親也不會願意接受這個女婿,免得惹人在背後詬病非議,指指點點。
但實際上,程煊只是喝下被摻了迷藥的酒睡死過去而已,並沒有對白蘇做出任何不軌之舉。
所有事都是白蘇趁著程煊昏迷之時所製造出的假象。
加之外頭那些貴公子各個都愛慕美色,最是懂得憐香惜玉,都只會覺得是程煊欺侮了人家姑娘,斷然不會去懷疑白蘇這樣氣節高雅的弱質女流。
這是程煊長這麼大頭一回感受到,這種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眾矢之的,那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煊兒,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是要把娘給急死嗎!”
趁著程衍不在府中,張氏急忙將程煊先行帶回府中,將他安置在自己的式微居內,免得再出差池。
只是任憑張氏如何詢問,程煊依舊不發隻字片語,只是臉色暗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彷彿一座冰冷的石像,看得張氏唉聲嘆氣之餘更覺心疼不已,從而更加把所有怨氣都歸咎到了白蘇的身上。
她很清楚,這件事不會如此輕易結束。
程衍這個靖國公雖然權勢壓人,但在外也樹敵不少,王族權貴中想要暗中打擊他的人比比皆是,此刻想要藉此事大做文章之人自然也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