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慧妃手中的白熟草時,原本還聲色俱厲,理直氣壯的趙皇后,整個人登時就懵了。
再聽賀荃確定此物的確就是能夠致人產生中毒假象的白熟草之後,她身子骨瑟瑟一顫,有些神情恍惚地扶住了床沿,一隻手捂住起伏劇烈的胸口,在嘴唇上印下了深深的牙印
。
“什麼白熟草,本宮根本就不知道你們說的這些是什麼東西,你們可曾親眼看見本宮吃過?”
趙皇后臉色一沉,殷紅的眸子裡泛著瘮人的寒光,殺氣騰騰地瞪著慧妃。
“餘佩吟,你是有多記恨本宮,不僅要下毒害本宮,現在居然還反咬一口,拿出什麼白熟草企圖構陷本宮?你們這麼做,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趙皇后指著面前的慧妃和高珩,整張臉因為憤怒和不甘而變得近乎扭曲,隨即又前傾身子,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周帝的手臂,直說乃自己清白之身,是遭奸人所害,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聽來都讓人覺得肝腸寸斷。
而高珩始終都冷眼旁觀,任憑皇后如何浮誇地在周帝面前大演這場苦情戲,從周帝眸中的慍色和失望中便可看出,這個女人已經失去了周帝的信任。
“慧妃,你是從何處得到的此物?”
周帝繃緊臉色,沒有去理會給自己強行加戲的趙皇后,而是看向了慧妃。
見周帝詢問,慧妃便如實把自己和宜妃如何發現白熟草的經過大致告知了周帝。
同時她也注意到,當自己講述此事時,一直侯在門邊低頭不語的凌霜,突然變得驚恐不已。
由此可見,應當是她當初擔心若是將此物胡亂丟棄,恐會留下證據,這才想出將剩餘的白熟草毀屍滅跡,埋於花壇的泥土之下。
卻不曾想到白熟草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即便只剩下幾株殘斷的根莖,依舊還能生根發芽。
這大概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聽完慧妃的解釋,周帝深吸一口氣,眉宇間猝然顯出了疲憊之色。
他抬手示意身邊跟從的宦官帶人前去檢查那盆長壽花,回來覆命的人也帶回了一些慘敗的白熟草根莖,足以證妃所言的屬實。
事情發展至今,一切都已然水落石出,就連趙皇后自己都有所感知,任憑她如何辯駁,都已經無法撼動周帝的決斷。
“皇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周帝沒有像往常那樣龍顏大怒,這句話問得異常和緩與疲累,可聽來卻讓人更加覺得心頭生寒,字句驚心。
“陛下,臣妾冤枉!陛下不能因為這些可以隨意偽造的證據就判定臣妾欺君,這分明…這分明就是慧妃想陷害臣妾,否則又怎麼解釋從她宮中搜出的赤翎散.....”
“哼,你也會說陷害。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說自己冤枉?”
周帝凝視著雙目噙淚的趙皇后,目光沉沉,眼底深處翻滾著一陣隱而不發的痛楚,默然半晌,方緩緩道出一句。
“正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才會把太子教成那樣。”
周帝的語氣重如千鈞,話語中飽含著低沉與失望,使得本來還在哭天喊冤,掙扎不休的的趙皇后突然地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已是慘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