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欺善怕惡的程素錦,吃我一腿橫掃千軍!”
西苑廂房之內,芙蓉帳暖,一燈如豆
。
程金枝正一臉認真地躺在床榻上做著與程素錦撕扯打鬥的噩夢,時而動手動腳,時而從嘴裡蹦出幾句狂放之言,就這麼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才逐漸在夢境中佔得上風。
於是乎,這噩夢也就跟著變成了一個讓她心情舒暢的美夢。
只是她本想靠著這一腿最後取勝,卻沒想到似乎些用力過猛,不僅踢飛了被子,還一個翻身挨著了床沿,結果就這麼毫無懸念地從床上翻了下來。
隨著一宣告顯的疼痛感從肩背上傳來,程金枝精神一振,完全從尚未分出勝負夢中掙脫而出,恢復了清醒的意識。
若不是剛才得虧她將被子踢下床去正好給自己做個鋪墊,減小了撞擊的力度,她此刻即便不會落下什麼殘疾,恐怕也得三天臥床不起了。
與此同時,踏雪尋梅聽到她痛苦沉悶的喊聲,也慌慌張張地各自披上披肩,第一時間就從隔壁的屋子裡破門闖了進來。
平素高珩若是不在府中,負責貼身伺候程金枝的踏雪尋梅就會在旁屋守夜,以備不時之需。
此刻一開啟房門,見程金枝整個人摔在地上,還保持著四腳朝天的狀態,急忙強忍笑意將她扶起,心裡不禁同情起夜夜都得與這位睡相驚人的主子共處一室的高珩。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高珩和程金枝雖然在眾人眼中琴瑟和鳴,恩愛有加,但是二人之間其實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甚至有時候她先行入睡時,每每夜裡睜開眼睛,卻並不能在咫尺之間看到高珩,而是通常在對面的臥榻上看到他熟睡的身影。
雖然程金枝對此也沒有很是在意,但偶爾也難免會胡思亂想,懷疑自己是否有什麼地方讓高珩覺得不夠滿意?
她有時候又會覺得,高珩與其他男人相比,在對女人這方面,實在太過清心寡慾了些。
若是這位燕王將來能夠登上帝位,有無子嗣可以繼承皇位,應該會成為最讓他頭疼的問題。
“現在什麼時辰了?”
程金枝裹著披風走到窗前望了一眼如濃墨般漆黑的夜空,在仔細地環顧了一圈屋內,確定高珩不見蹤影之後,心裡不禁覺得很是奇怪。
“回王妃,應該快到申時了。這冬日天亮的晚,否則再過兩個時辰,這天都要亮了。”
“都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回來就寢?”
程金枝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轉而看向身後的踏雪尋梅詢問道:“殿下呢,他去哪兒了?”
“奴婢只知道殿下出門的時候,王妃您已經睡著了。至於去了何處,奴婢們是下人,也不好過問主子的事兒。”
“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兒啊?之前也沒跟我說上一聲,還真是讓人在意。”
程金枝若有所思地抱怨了一句,眼珠一轉,很快就拼湊起零星的記憶,得出了一個在她看來最有可能的答案。
“難道他去漱玉閣找那個徐如煙商討顧晨的事了?”
一想到徐如煙那張嫵媚動人的臉龐和風情萬種的眉眼,程金枝登時就覺得心裡襲來一陣不安的躁動感,讓她突然間覺得很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