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和她心有靈犀啊,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程金枝略顯不悅地斜了他一眼,但出於有外人在,還是立即就恢復了一個王妃該有的端莊持重之態,隨後面露感慨地心中默唸道:“唉,要是有小寶在就好了,他的鼻子那麼靈,肯定什麼都能找到。”
在短暫的慨嘆之後,她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開始在屋子裡走動起來。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程金枝也會抬頭望天,埋怨自己太過心慈手軟。明明程家曾經待她和生母如此刻薄寡義,罔顧生死,多番迫害,還在暗處對付高珩,誣陷顧寒清,如今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以洩心頭之恨,她卻不加以利用,反而一心幫著去救人,這確實讓人覺得心中憋悶。
但轉念一想,在她的內心深處,所謂的報仇雪恨並不是將所有怨恨之人就這麼狠下心腸,一股腦地趕盡殺絕,而是要以更高的姿態站在他們面前,讓他們被狠狠壓制,無從反擊的同時,只能低聲下氣地俯首稱臣,永遠也不能欺侮傷害她分毫。
就這麼想著,程金枝已經將大半間屋子的陳設仔仔細細地倒騰了一遍,就連立櫃上用來裝飾的彩繪琉璃瓶和放在桌几上的茶碗都拿起落下了好幾回,可始終沒能尋到任何可以啟動暗道或是密室的機關。
當然,僅是這樣的小小挫敗又豈會讓程金枝輕易打起退堂鼓,她也不管高珩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屏風旁觀察些什麼,自顧自撩起袖子把每扇牆壁都給認真地敲了一遍。
可是在認真地敲完一圈之後,讓她心情沉重的是,這屋子裡的每一扇牆壁都是由貨真價實的石灰和磚塊砌成,根本沒有一扇敲下去讓她有空心的感覺,或者說,與其他兩面牆發出的聲響有所不同。
“怎麼可能?如果這裡真的有間密室,那必然有面牆是空的,否則怎麼能將另外一個房間給填充進去?”
程金枝雖然對什麼機巧之術一無所知,可這空間上的常識,她還是略懂一二。
“所謂密室或是密道,不一定非要開在牆上。”
高珩聞言轉過身來走向程金枝,眼角的餘光掠過不遠處亭亭而立的徐如煙,見她臉上稍顯異色,眼中的光芒更加堅定了一寸。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程金枝見高珩眼中靈光閃動,正凝目注視著懸掛於對面主牆正中的一幅彩墨山水畫,便順著他的視線朝這幅畫作望去。
這似乎是一幅描繪臨江春色的畫卷,卷軸落款處並無作者署名與鐫印,而是用娟秀的行楷題著一句詩。
春水橫江東流去,倦夜飛花月更明。
正當程金枝歪著頭,咬著唇瓣,開始猜測這幅畫中有何端倪時,只見高珩突然收回視線,掀起衣襬在古琴前坐了下來。
“金枝,你剛才不是說,想聽我彈奏一曲嗎?
“誒?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麼……”
程金枝話說一半,望著高珩精芒微閃的眸子,忽而像是意識到什麼,側目去看立在門邊的徐如煙。卻見她容色雖然平靜如初,但那原本帶著盈盈笑意的鳳眼中,不知何時已經笑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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