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也好,自欺欺人也罷,這都是顧某自己的事,不敢勞太子殿下費心。”
縱然太子的旁敲側擊並非全無作用,可顧寒清的態度依舊強硬。從前與高珩交好時,他就沒少見識過太子的陰險狡詐,自己如今面對這樣一隻狡猾的狐狸,無動於衷才是最好的反擊。
“顧少主這麼說就是承認了?”太子黠然一笑,調轉臉色道,”其實本宮一直在想,如果顧少主能夠與本宮合作,你我各取所需,那於兩方而言都是如魚得水之事。到時候既能讓燕王妃重回顧少主的懷抱,還能趁勢教訓一下三弟,可謂兩全其美,顧少主要不要考慮一下?”
眼見太子終於沉不住氣跨入正題,顧寒清眼波流轉,嘴角顯出幾絲嘲諷之意。
但聽他只談合作,卻對合作的內容隻字未提,顯然是對自己心懷戒備,不會輕易告知。
“既然太子殿下都說她是燕王妃了,那她就已經是燕王殿下的人,顧某不會,也不敢再覬覦。”
顧寒清若無其事地說著,可心頭還是不可避免地抽搐了幾下。
“況且暗箭傷人,背後插刀的事恕在下無能為力,燕王殿下曾經幾次三番救顧某於危難之間,這份恩情顧某一直銘記於心,是無論何人何事都撼動不了的。”
確實,也正因為如此,在面對高珩和程金枝二人的感情時,他才會不知所措,無從下手。畢竟恩將仇報,反目成仇這樣的字眼太惡劣,也太殘酷,是他生命所不能承受的沉重。
“顧少主是指七年前我大周與西晉那場汴水之戰嗎?”太子不屑一顧地冷哼道,“少主以為三弟他真的是為了救你才披襟斬棘,浴血奮戰的?他是為了在父皇面前邀功,為了自保,為了在天下百姓面前為自己贏得一番美譽。少主別忘了,正是因為這件事,他才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晉封為王的,這其中究竟有多少隱情,就不用本宮多說了吧?”
“不,燕王殿下不是這樣的人,在下了解他。”
當聽到自己一貫堅持和認定的事實突然有了不同的論斷,顧寒清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你說你瞭解他?”太子的語氣中滿是鄙夷之意,“你若真的瞭解,今日又豈會為情所困?他若是真的視你如生死之交,又豈會趁其不備就橫刀奪愛?”
“太子殿下。”
顧寒清打斷太子的話,臉上已是陰雲籠罩。這番言辭是如此直接,不帶一絲一毫的委婉和掩飾,聽得他身心顫抖,如鯁在喉。
而太子得意地看著顧寒清的臉色變化,回到座位上饒有興致地抿了一口酒,這才徐徐道:“不僅如此,似乎顧少主你一直所信任和儀仗的程家,也做了一些不近人情之事。”
繼而故作感慨道:“唉,一個人接二連三地經歷親情,愛情,友情的三重打擊,就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為顧少主你感到悲憤和不甘吶。”
顧寒清聞言眼眸微抬,目光肅然:“太子殿下將顧某調查得如此透徹,是否太過用心良苦?”
原本聽聞太子獲悉他與高珩之間的事,顧寒清還以為他可能派人深入查訪過,又或是有知情人不甚走漏了風聲
。可如今他竟連自己與程家的事都一清二楚,對於這個外人來說,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太子顯然也發覺了不妥之處,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忙轉色道:“顧少主你與程家的事,本宮也只是聽到傳聞略知一二,但少主別忘了,如今的靖國公程大人和三弟可成了親家,往後必然站在統一戰線,難道這是顧少主你想看到的局面嗎?”
顧寒清淡然笑道:“顧某隻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不懂朝局風雲,也不懂爭權奪位。在顧某心裡,向來都是恩大於過,情大於恨,只怕太子是看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