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神情溫和,語氣淡雅,聲音有些沙啞,對肖強說道:“這位神醫無須多禮,勞煩你為我兒珍治一番,若能治好我兒之患,本宮定有重賞。”
事已致此,肖強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裝。聞言,裝出一副醫者的慈悲模樣,風輕雲淡地道:“救死扶傷乃是藥師本色,若在下能治好令郎病症自是皆大歡喜,但是在下能力有限,如若治不好,還請郡王妃不要怪罪才是。”
郡王妃面有悲色,傷感地道:“小兒之患,經過無數名醫之手都束手無策,神醫也無需過於掛懷,就算治不好小兒之患,本宮也會有溥禮奉上,還請神醫務必盡力珍治就是。”
肖強點頭道:“這是自然。”
郡王妃亦點回應:“那就請神醫隨本宮來。”說著轉身延請,往前帶路。
肖強緊走幾步上前拉住柳賀的長袖,悄聲喝問道:“道長,你事前可沒說要給人看病,在下根本不會什麼醫術,現在該如何是好?”
柳賀卻微微地搖著頭示意他稍安勿燥,白淨的麵皮裝作若無其事,聲音低若蚊蠅,勸慰道:“道友只管按貧道的暗示行事,保你無事。”
肖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不照著這貨的麵皮踹上一腳,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跑進郡王府行騙,這整個就是一膽大包天的江湖術士。
這事要是被拆穿了指不定會怎麼樣,還好這位郡王妃看起來為人挺是和善,又是病急亂投醫,不然的話此刻怕已被識破了。
穿過拱門,進入後殿,不長時間進入一間侵宮。郡王妃親自上前揭開帳簾壓好,然後起身對肖強欠身行了一禮,小聲道:“床上之人便是小兒,那就拜託神醫了!”
肖強立即讓開一步,卻是不敢受下這一禮,慌忙道“郡王妃,這萬萬使不得,您這是要折煞草民啊。”
本就虛心的肖強,此刻更是感到慚愧萬分,如此欺騙一位愛兒心切的母親,簡直豬狗不如啊。
偷空又狠狠地瞪了柳賀一眼,那貨卻雙手插袖立於一側,一幅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讓肖強恨的牙癢癢。
既然演了,那麼就要演全套,此時此刻也容不得肖強半途而廢,於是決定先看看再說。
上前坐到榻上,探身向床上之人看去,綢緞被下躺著的是一個年約十歲的孩童,他露在被子外的頭部和脖子都枯瘦如柴、面若紙金,眉頭緊皺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看著床上的孩童,即使不懂任何醫術的肖強也知道這是病入膏肓,頓時間頭大如鬥,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再說,看這孩童的模樣已經夠可憐的了,肖強又不是那種喪心病狂之徒,這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猶豫再三,肖強還是決定直接坦白身份的好,自己本來就是被柳賀這斯騙來的,一切都被蒙在鼓裡。
只要真心實意的講明原委,相信這位郡王妃不會太過為難,若是實在不行,大不了就再浪費一枚隱身符,直接跑路而已。
郡王妃則緊張地看著肖強,期待這位神醫能夠治好兒子的病,同時暗中不住地祈禱著:老天爺啊,只要我兒能好起來,我願意承擔一切孽債,救您開開眼吧!
眼見肖強坐在那只是幹看著,連個號脈的動作也沒有,立在一側的柳賀不由得暗自發急,卻又不好多言。
正準備坦言的肖強,突然發現體內原本平靜流轉的內息,猛得加快了執行速度,一幅蠢蠢欲動的樣子似要破體出,腦中也突然多出一個‘尋找,尋找……’的急切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