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答,未免有些……草率了吧。
“這樣不好吧,讓我稍微教教他好不好?”羅嬌也有些不可思議,她還是對韓葉銘印象不錯的,竟是帶有幾分請求的語氣向村長說著,“他連靈力也沒有啊。”
村長沒有理會,沉聲道:“嬌兒,這是他的一個考驗,成功了,就證明他有那個能力,我就要將他送去那裡學習,你也知道村子的財力水平,當初把你送回去就花了不少。”
“送去那裡?不應該是繼平嗎?”羅嬌聽到後才是微微緩和,說道。
村長卻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一旁一臉懵的韓葉銘,拄著柺杖走向這個鐵匠房牆角的一個大箱子前,伸手取了一塊金屬出來,然後走到鑄造臺前,緩緩放下。
粗糙的外表,黑中透亮的質感,赫然正是一塊原鐵礦石!
“來吧。”村長轉身向著韓葉銘。
韓葉銘嘴巴張著,這就開始了?真開始了?
“怎麼,不想試嗎?”村長又催促道。
“試!”韓葉銘一咬牙,說道,他可不想在被人瞧不起,那絕對是不好受的滋味,從小韓聖就告訴過韓葉銘,機會是靠自己抓住的,現在一個夢想的機會擺在面前,哪怕沒有信心,韓葉銘仍不想錯過。
“村長爺爺,有別的錘嗎?”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了鑄造臺前,韓葉銘突然向村長說道,“這個錘太大了,我可能那不順手。”說著,韓葉銘指了指靠在鑄造臺邊上的鑄造錘,那是鐵匠房裡的,但對韓葉銘來說,一尺半的鑄造錘的確是大了,別說韓葉銘沒真正鍛造過,就是有經驗也把握不來啊。
“有。”村長似乎早有準備,手往身後摸了摸,一把只有不到一尺的鑄造錘被村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了出來,雖然沒有羅嬌用的那把小巧,但也算得上特殊了。
“好。”韓葉銘接過鑄造錘,錘柄入手,光滑舒適,挺合適的,握著鑄造錘,韓葉銘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情緒,怎麼感覺都是安排好的呢?
握著鑄造錘,韓葉銘就這麼站在鑄造臺前,站在原鐵礦石前,緩緩閉上了雙眼。
腦中不斷回憶著羅嬌的鑄造,不僅如此,韓聖那一錘錘沉穩有力的鍛造也如同電影一般一幕幕閃映著。
憶。
依靠回憶來實行自己從未執行過的事務,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但韓葉銘就是這麼做了。
“他,能行嗎?”羅嬌看著猶如老僧入定的韓葉銘,擔憂地向村長問道。
“我也不知道,”村長的回答卻是讓羅嬌大跌眼鏡,“但他應該能成功。”
就在這時,韓葉銘動了。
手起,錘落。
哐!
第一錘,韓葉銘終於砸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錘。
“這麼快?!”羅嬌不由得嬌呼一聲,一般來說,一名鑄造師,哪怕是一名鐵匠在鍛造金屬之前都要觀察一番的,打鐵看似簡單,但金屬都有紋理啊,要是把紋理砸爛了,就算是最為名貴的稀有金屬,也會立刻變得一文不值,如果換作自己的話,至少會看上不下五分鐘,因為原鐵實在太粗糙了,而韓葉銘呢,他好像一直閉著眼的吧,看都不看嗎?
韓葉銘當然不會去看,到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的自信,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正確觀察出紋理,與其看上半天,還不如自己用心回憶韓聖的鍛造呢。
回憶的結果,就在羅嬌面前展現了出來。
一錘砸中的下一秒,第二錘悍然而出,但這一次,卻是砸在了不同的方向上,同樣的角度,相反的方向,兩錘下去,原鐵微微一震,肉眼可見的黑色片狀物四散紛飛。
“這是……”看到這,羅嬌的眼已經看直了,“金蛻?”
所謂金蛻,就是指在某些極度粗糙的金屬在被鍛打是內部紋路的極致改變使其外表的金屬外皮脫落,將金屬內在的美感和靈氣完美的展現出來,就如同羽化成蝶的蠶繭蛻化的過程,經過金蛻的金屬,無不都是一件大作。
他居然會金蛻,他不是沒鑄造過嗎?
這是羅嬌的想法,她看韓葉銘的眼神頓時變了,那是金蛻啊,就是自己也很難成功吧。
韓葉銘自然不明白金蛻這個概念,他也不會刻意的去追求這個,他只是再按照自己的想法鍛造,他的腦海中將羅嬌與韓聖的鑄造手法做了對比,他得出的結論是,他沒有韓聖的力量,更沒有羅嬌的靈力,他根本無法達到那樣的效果出來,但他可以利用技巧,一個巧字足以彌補這個缺陷。
韓葉銘仔細回想了韓聖鍛打的原鐵,韓聖錘下,原鐵的精華和美幾乎是被韓聖用蠻力轟擊出來的,原鐵的粗糙外表是純靠力量剝下的,但那也還是幾乎,不是完全,韓聖的錘擊其實是有方向的,作為有開採原鐵經驗的人,韓葉銘也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原鐵的特性,原鐵兩側的外表其實是最光亮的,沒有中心部分刺手,於是韓葉銘猜測,原鐵兩側就是紋理的焦點,捶打那個地方,應該會最大限制的改變紋理,即使韓葉銘不懂得觀察,但是他至少明白紋理的概念。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更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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