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只覺腦袋一懵,這…這兩人是…
山頂再無打鬥聲,那粗獷的聲音道:“他們要殺咱,咱在山著一灰一紅兩個身影飛援而下,見了那廋子,粗獷之人道:“死了一個。”放蕩的聲音道:“那邊還有一個。”兩人飛奔過來,一人抓住沈夕一隻胳膊,架著往前飛馳。
沈夕心中激動萬分,這兩個聲音自己如何聽不出,正是日夜想見的鬼剎教眾地尊其中兩人,灰衣服的是魔相尊者,紅衣服的是弒性尊者。
弒性拿著沈夕胳膊,察覺到對方脈搏極沉,哎呦一叫,撒開了手。魔相道:“你咋啦!”弒性道:“這家夥沒死,咱們救他幹啥,這家夥修為在你我之上呢!”
魔相驚道:“竟有此事?”提起沈夕放在眼前仔細瞧看。沈夕淚水滾滾流出,想要啟齒,終究說不出一句話。魔相哈哈笑道:“明明是個小孩子,你看錯啦,瞧,他哭起來了,俺弄疼你了是不?那把你放下來,別哭了啊!”
弒性上去拉回魔相,左手點中沈夕xue道,右掌覆在他腦門,喝道:“你是誰人門下!”魔相納悶不已,道:“弒性,別嚇壞他。”弒性道:“我嚇壞他?你個傻大個看不出來麼,這小子厲害得很,中了東夷軒轅的震魂曲安然無恙,便是你我,都要竭盡全力才能抵制住呢!”
魔相道:“竟有此事?”
弒性喝道:“你是太淵閣的還是密宗的?”
沈夕破涕為笑,哽咽道:“魔相尊者,弒性尊者,我…我好想你們…”
魔相弒性同時徵住,弒性道:“你是?”沈夕道:“我是沈夕,我是沈夕啊!”魔相哇哇大叫,弒性搖搖頭退後兩步,問道:“你是小沈夕?”沈夕道:“我一直想回鬼剎教,大家…都還好麼?”
魔相使勁揉了揉眼睛,道:“天太黑了,看不清楚。”弒性道:“這簡單。”足下一起,在崖上來回蕩躍,奔上山頂,呼啦一陣響,山頂開了個洞口,陽光射下來,把山底照得通亮。
原來天黑是東夷軒轅族的人以巨大的帷幕遮住了山頂,那震魂曲吹奏時,若四處空蕩,威力將會大減。弒性掀去一片,翻躍下來,再看沈夕,依稀認出他的模樣,驚喜道:“果真是你,你小子讓我們好找!”
魔相一把抱起他,吆喝高呼,兜了幾圈,放下他撓撓頭道:“俺忘了,你不是小孩子了,哈哈,嘿嘿,不好意思。”
沈夕道:“大家都在這裡嗎,快讓我見見他們。”弒性笑道:“還遠著呢,教主說太麻古人太多,得驅除一部分,我和魔相便趕了過來,誰想碰到你小子。”沈夕也笑道:“桓教主也來了?”弒性道:“來啦來啦,事不宜遲,走,咱們去鬼剎教的本地,天降坡!”扔下魔相,牽著沈夕大步狂奔。魔相在後面喊道:“喂,弒性,那些女人你不要啦?”弒性道:“有了沈夕,誰還稀罕娘們!”
走到四方坡盡頭,山口處忽地竄出七人,左三右四,都身穿黃衣手拿長笛。帶頭之人指著沈夕他們道:“得罪東夷軒轅還想走麼,留下命來!”後方一人道:“二師兄,這些家夥殺了大師兄,他們不怕震魂曲。”帶頭之人冷冷道:“我早說那曲子只對修為低微者管用,大師兄他一味蠻使,這下折了命,怪得了誰。哼,對方只有三人,咱們有七人,殺掉抬回星墜坡,豈不大功一件,兄弟們,上!”
一聲令下,六人隨那二師兄齊攻上來。這次都沒吹笛子,握住笛子一端,當做長兵器使。魔相哈哈一笑,前踏兩步,大掌橫揮,一道龍卷風憑空而起,將七人扇退回去。
魔相笑道:“今天俺高興,不願跟螻蟻之輩一般見識,速速讓開了!”
弒性放開沈夕,對沈夕道:“你離開聖火宮那天,我教你一門功夫,叫什麼可還記得?”沈夕道:“是空指,你用這招和普惠尊者打鬥,威力非凡,可惜最後輸啦。”弒性笑道:“記性不錯,為什麼輸呢?”沈夕道:“你…你想讓我看清每一招每一式,分了精神,才會…”弒性拍拍他肩膀道:“不笨嘛,那時對手是普惠,是自己人,切磋起來不能盡出全力,如今前面的要殺咱們,自然不能留手了。”說著時,右手空彈,波的一聲悶響,一名東夷弟子前傾倒地。
弒性道:“看清楚怎麼出招了嗎,你來試試。”沈夕道:“我怕…怕…”弒性道:“怕什麼,打偏了我們也不會嘲笑你。”沈夕本想說怕出手殺了對方,這些東夷弟子和他無冤無仇,自沒有下殺招的道理,被弒性言語一駁,心生一計,伸指空彈,卻連響聲都未聽到,指力從兩名東夷弟子中間穿過。
弒性拍著大腿哈哈大笑,指著沈夕道:“這麼多人,你一個也打不著,羞是不羞?”沈夕道:“呸,講好不許嘲笑我的。”弒性只是大笑不已。
魔相靠過來,捋起袖子道:“弒性不好好教,俺來教你,打人非要用真氣麼,看好嘍!”朝前方虛出一拳。他這拳速度極快,勢大力沉,隔著三丈遠便將一名弟子打飛出去。那人胸口凹下一塊拳頭狀的印記,嘴巴張了張,小腿一伸,眼見活不成了。
沈夕道:“弒性,魔相,放他們走吧,咱們趕路要緊。”魔相興致未盡,笑道:“放他們走?人家肯不肯放咱們走呢?”沈夕一想再糾纏下去,對方雖然人數眾多,終究不是弒性魔相對手,上前喝道:“這兩位是鬼剎教的弒性尊者和魔相尊者,以你們這些伎倆怎敵得過堂堂地尊,快滾啊!”
東夷弟子還沒靠近,眨眼間功夫死了兩人,無不又驚又怒。那二師兄橫起笛子道:“事已至此,回去也無法向師父交代,跟他們拼了!”有兩人應和道:“拼了!”另外兩人也小聲相和,卻悄悄挪動腳步,轉身要逃。二師兄大怒,急退過去,笛子在那兩人後頸一點,當場擊斃。
二師兄道:“東夷沒有貪生怕死之徒,弒性魔相,在下軒轅成,鬥膽請求賜教!”抱手一拂,踏步奔來。
沈夕心想:“這些人忒不知好歹,得給他們些教訓!”不等魔相弒性出手,搶招攻上,在二師兄長笛上一推,飛速點了他xue道。其後兩名弟子似有膽怯之心,只怕魔相弒性,見對方派出一個毛頭小子,膽怯頓去,高喝大罵,出笛迎擊。沈夕奪過長笛,蓬蓬兩掌,以真氣震昏二人。
弒性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功夫,哪學來的?”見那二師兄站立不動,上去伸掌推倒,拍手稱贊。魔相也豎了豎大拇指。
沈夕一瞥地上的三人,暗道:“我只能幫到這了,不到一個時辰,你們自會醒來,千萬別再招惹這二位地尊。”招呼弒性魔相,匆匆離開山口。
太麻古第二座坡已被太淵閣佔領,到山前時,魔相抓住一名太淵閣弟子,逼問出山上首領,吆喝慫恿弒性要上山廝殺一番。沈夕急忙勸阻,且不說不願再惹是生非,若遇上黃泉秦廣等法王,自己一方勢單力薄,決計討不著好去。魔相弒性以為他急著要見鬼剎教教眾,爭鬥念頭登時消了。
一路向西,避開山谷,盡揀荒僻的山野行走,這般行了百餘裡路,倒也平安無事。繞過第五個山頭,前方林中陡然現出一個方亭,亭中有位年長的墨須老者,正一一抱拳施禮。亭外聚集了幾十號人,行頭裝扮不一,分開了六波,顯然是六家門派。
遙遙聽那老者說道:“各位群豪趕來此地,我們苗族至感榮幸,敝處從簡,難以招待,還請各位自行隨喜。”說完伸手一引,下了亭子。
南面有家門派道:“這裡就是寧靜坡麼,你是苗族族長?”那老者笑道:“正是區區,請問閣下高門?”那家門派中人道:“我們從北望趕來的。”老者想了想,說道:“是北望的潘家?那其餘豪傑便是何家王家劉家徐家和陳家了?”那人道:“老頭眼力不錯,我們來時易容換面,這都被你瞧出。”
魔相猛拍一巴掌,叫道:“哎呦,咋跑寧靜坡來了,寧靜坡離天降坡可遠了去了,什麼時候走岔了道?”弒性道:“你在怪我嗎,要怪怪小沈夕,放著大道不走走偏道,不跑錯才怪。”
沈夕訕訕一笑,只聽那老者道:“各位英傑來此目的,只怕和我苗族目的相仿,寧靜坡西面便是太麻谷的中心死谷,苗風血蠻四族的精英都趕了去,各位若嫌此地枯燥,也可去那裡看看熱鬧。”東面有人道:“死谷?聽名字便知是埋死人的地方,那裡有什麼熱鬧好瞧?”老者笑道:“熱鬧可大了,你們知道鬼剎教和太淵閣麼,他們的教主閣主也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