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若卿瞧清楚那人面貌,嘿嘿一笑,原來是齊雲。
齊雲走出幾步,陡覺面前站了一人,哎呦一叫,又趕忙把嘴捂住。
桓若卿低聲道:“你來幹什麼?”齊雲道:“我…我…”支支吾吾半天,再說不第二個字。桓若卿見他腰上纏帶繩索,想是借外物攀援上來,嘲笑道:“真是笨蛋,沈夕功夫都比你強。”
齊雲自見了桓若卿便為其容貌傾倒,他不到二十,正值少齡,怎會不生愛慕,一聽桓若卿開口,便覺天下間最美的聲音莫過於此,聽得心也酥了,竟把來事忘了個幹幹淨淨。
桓若卿道:“我還有事,你忙你的,不打擾了啊。”嘻嘻一笑側身遠去。齊雲呆呆望著她,忽道:“等等!”也不知哪來的氣力,連滾帶爬趕到桓若卿身前,速度當真奇快。
桓若卿道:“你這輕功有意思啊,人家用飛的,你用爬的。”
齊雲搖了搖頭,輕噓一聲,壓低聲音道:“莊主要害你!”桓若卿驚道:“什麼?”齊雲轉頭看向屋下,見沒人注意,說道:“跟我來。”
桓若卿本就對呂青鵬有疑,聽齊雲如此說,信了幾分,問道:“他怎生害我?”齊雲不答,指了指莊外,繩索栓在屋脊煙柱上就要爬下。桓若卿道:“你說方向,我帶你走。”手臂穿在齊雲腋下,一彈身,縱出數丈遠。
兩人穿過屋脊,在牆上飛馳起來,連折幾道彎,在莊院那草棚處落了地。見四處無人,桓若卿放開齊雲道:“好了,有話快說。”
齊雲道:“莊主要害你。”桓若卿道:“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他到底為啥害我啊?”齊雲低垂下頭,手剛放到前面又放到後面,神態甚是窘迫。
桓若卿咦了一聲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可走啦!”
這時草棚竹簾開啟,走出一人道:“是我讓他帶你來的。”
桓若卿回頭一瞧,驚聲道:“齊風?你們都住這裡嗎?”齊風道:“窮人家不住草棚,難道住豪宅?可不是人人都像你這般好福分。”桓若卿聽他話中帶刺,冷冷道:“什麼意思?”
齊風不理他話,走到鹿圈旁,提起一筒水倒進去,說道:“呂莊主待你可好?他待我們如何你也看清了,為何偏偏青顧於你?”轉過身來,喝聲道:“你可知他是什麼人!”
桓若卿嚇了一跳,道:“吼這麼大聲幹什麼。”
齊風緩步走向她,邊走邊道:“方圓幾百裡內無人不知呂青鵬的名號,偏偏你這小丫頭蠢笨無比,還以為人家好心,哼,齊雲今晚若不救你,你後悔都來不及!”
桓若卿見他走近,心中生出一絲懼怕,退後一步道:“你…你別過來。”
只聽背後一個聲音道:“呂青鵬原是白隨風的人,不知為何被趕了出來,自己修蓋了莊子,聚集了一批高手,成為這處極地的一方霸主。他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下的沒有幾千人也有好幾百,我們之所以投奔他,其一是為生計,其二卻是為報仇來的!”
桓若卿聽出此人聲音,回頭道:“徐生…”
徐生續道:“我祖輩長居此地,只因佔了好風水,他就要強霸過去修築宅院,家父怎肯依他,於是就…哎,各位兄弟也因他身負血仇,至於齊風兄,他一家老小,除了齊雲這個弟弟,都死幹淨了。”
桓若卿啊了一聲道:“他…他竟如此狠毒!”
徐生道:“不止如此,呂青鵬還是個虛偽君子,他待你越好,越是出於歹心,姑娘,你年紀尚輕,我們能告知你的也只有這些,是非善惡,還請你自己定奪。”
桓若卿嗯嗯點頭,神情很是猶豫,既然呂青鵬要加害自己,他到底圖的什麼,齊風徐生身居下人,與他結仇自是不奇,難道要因他們幾句話就去質疑一個大好人?
齊風似能瞧出桓若卿心思,哼了一身道:“你若不信盡管歸去,事情緣由如何,明早既知。徐生齊雲,休再理她!”
徐生搖了搖頭,遮開竹簾走進草棚。齊雲也要跟去,桓若卿一把拉住他,深吸一口氣道:“他說的是真的?”
齊風喝道:“讓她走,讓她走!”
齊雲見桓若卿近在咫尺,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心曠神怡,誠然道:“我齊雲可以欺騙任何人,對於姑娘…我…我不敢有半點隱瞞。”
桓若卿道:“那呂青鵬住在哪裡?”齊雲道:“他有八處居室,我也不知他住哪一間。”桓若卿道:“走,帶我去見他。”齊雲惶恐道:“千萬使不得,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告的密,我們都會…”桓若卿一拍胸脯道:“怕什麼,有我在,你死不了的!”不由分說,撈起齊風朝院內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