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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解救之法,張順開興奮無比,步伐也比之前健快許多,只覺天下間再無如此舒暢之事。路上胡亂吞了飯菜,又給嬰兒找些羊乳喂下,徑往西行,直過了兩天工夫,終於來到東海的邊緣城鎮天府城。
神州天地,共分東海西域南疆北極四大地域,其中以東海幅地最為廣闊,因此修真門派也是甚多。天府城位居東海之西,與西域相隔一山,民風奇特,建築以土屋為眾,可東西兩域頻繁商易,倒也算得上富饒之地。
張順開手中銀兩早已用盡,又無可借之人,找了處荒涼土屋暫做停歇。時過正午,肚子咕咕叫了起來,烈日當中,頭腦更是眩暈難忍。呆了片刻,一想起孩子只有七日活命,顧不上仁義道德,潛入一家染衣坊偷了銀兩,買了幹糧臘肉,大吃大喝一番,補足力氣又行。
這日剛出天府城,忽聽背後馬蹄陣陣,一隊官兵飈塵駛來。那帶頭的長官指鞭勒馬,對路上行人吆喝道:“府相大人有令,不得出入天府城,違令者斬!”說完開始驅逐眾人。
張順開避到一旁,心想:“怎偏偏這時候來人阻礙,看來要等到晚上再出城了。”剛要折回,但聽西面馬蹄聲響,又一隊人奔到。
那官兵長官見來眾身著白衣,腰纏細絲,分明是西域人打扮,喝聲道:“什麼人,近日不做生意了!”中間的白衣人道:“鄭天沖在不在城裡?”長官道:“大膽,府相大人名字也是你叫的?”手腕一抖,馬鞭呼嘯擊到。
那白衣人看也不看,只道:“鄭天沖得罪了我家主人,我們是討債來的,與其他人無關。”但見那馬鞭從他右頸旁甩過,卻似甩了空,從左頸旁揮出,連衣服也未碰著。
長官大怒,馬鞭又要揮起,卻聽丁的一聲,人從馬上栽下來,渾身抽搐幾下,再也不動了。其他官兵見頭領倒地,叫嚷一番,舉刀襲到,又聽丁丁丁幾聲,均和那長官一樣,莫名的從馬上跌下,全部送了性命。
那白衣人道:“誰還知道鄭天沖下落?”
眾行人見慣了官兵平日作惡,心中無不痛恨,紛紛暗叫殺得好,可又不知這些西域人怎麼出得手,驚懼之下,無人回應。
白衣人目光掃視一番,俯身提起那長官的屍體,一夾馬肚,和其他白衣人往城裡奔去。
待白衣人走遠,張順開牽過一匹官馬來,環住嬰兒跨上,連吆喝幾聲,終於駛動,心想:“這些西域人來的真是時候,不然出城可要費些工夫。”騎出一段路,又想:“他們殺人用的是蠶絲,此乃西域人常用的手段,可躲開馬鞭又是什麼功夫,當真邪門得很,遇到他們還是躲開為妙。”心思一定,學著白衣人緊夾馬肚,在路上賓士起來。
天府城與西域之間的山是斷天戟,只因這山異常陡峭,像把雙叉戟般將天斷為兩半,是以起了此名。斷天戟中間是山谷,谷兩旁突兀嶙峋,別無他物,一路行來,猶如被吞入魔鬼之口一般。
有了天府城的禁關令,路上商販已然看不到蹤影,直到出了谷口方現出三三兩兩的行人。張順開心想:“血毒手是魔蓮尊者的功夫,魔蓮尊者是鬼剎教的人,要尋找這鬼剎教,以我這身東海中原人打扮恐怕會惹來無故的爭端。”找來幾片大白布披上,行了兩日,來到一冰雪之地。
官馬路上未食糧草,鼻息緊喘。張順開用火石燒了柴火,以盛幹糧的瓷碗挖了積雪,直架上火燒了半個時辰,仍未有消融之象。張順開撈了把雪放入口中,呸呸吐出,苦笑道:“這哪是雪水,分明是堆攢已久的積鹽!”霍地起身,舉目四望,但見一隻大雁在鹽地上空飛舞,不過一會引來無數雁群盤旋,忽而聚起,忽而分散,去南方者有,去北方者有,偏偏沒有飛東方的,不禁心想:“幾日前還在丁家村和朋友把酒說笑,談書論武,眨眼之間,這些朋友被魔蓮尊者殺了個幹淨。如今剩我一人,又來到西域,生死難料,更難歸去,還不如這些雁兒逍遙快活!”想到此處,不由得一陣心涼。
解開馬韁任由那馬散去覓食,盲目行了半日,抬頭一望,但見前方白牆林立,卻是到了一處西域城池。白牆由積鹽砌成,並無城門,也無天府城那些蠻橫霸道的官兵。徐步走進城裡,在一家掛羊頭的客棧點了酒菜,坐在西首自飲自喝起來。
忽聽客棧東角傳來陣陣細語聲,張順開瞥眼瞧過去,是六個白衣人,心裡尋思:“這些人是不是和天府城遇到的一夥的?”低頭默默喝酒。
但聽其中一人道:“三爺一人去那裡,這都過去幾天了,不會出什麼岔子吧?”另一人道:“以三爺的功夫會怕那些狗官?他的千絲釘雖未登峰造極,卻也是咱冰鹽幫一等一的人物,除了大當家的,實難想到誰還是他對手。”先一人敲了敲桌子,道:“說的也是,區區一個鄭天沖,諒他在三爺手中也走不出兩回合…”
聽到此處,張順開眉頭一緊,這些人果然和天府城遇見的白衣人同夥,冰鹽幫,冰鹽幫,莫非是販賣私鹽的?
後一人又道:“說到三爺功夫,這千絲釘還不是最拿手的,你們知道五象空絕麼,那是鬼剎教的不傳之秘,只因三爺跟鬼剎教的一位尊者關系甚密,學了其中幾成,可就這麼幾成,足以蓋過我們冰鹽幫所有的功夫,若不是這個,你以為大當家的會放心讓三爺一個人去天府城?”先一人道:“那鬼剎教十六地尊一人一個絕技,這五象空絕可是魔道尊者的功夫?”後一人道:“不錯,五象空絕化真為假,化有為無,誰要不知其中緣由,哼哼,即使是功力相抵的對手,也先敗了一半啦,所以我們冰鹽幫天不怕地不怕,誰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鬼剎教的人…”
一聽鬼剎教,張順開再也坐不住,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些人對鬼剎教如此瞭解,必定知道鬼剎教所在,拿住一個問問再說!”剛要起身,忽聽店外一聲馬嘶,哐當闖進來一人,渾身帶血,撲到東首白衣人桌前,低聲道:“救救我,救救我,快叫大哥來…”
眾白衣人齊聲道:“三爺!”
那人捂住胸口,見桌上有酒有肉,拿起碗大喝一陣,喝了一會又哇哇大吐,入的是酒水,出的卻是汙血,只道:“回…回冰家堡。”撂下這句話倒地昏死過去。
眾白衣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都傻了眼,剛才還誇贊三爺多麼多麼威風,如今怎成了這副模樣?扶起三爺付了酒錢,趕忙出了客棧。
張順開見那三爺正是前些日遇到的躲鞭白衣人,又驚又奇,也付了酒資出店,在白衣人之後悄然跟隨。
那些白衣人頗為警惕,走十步顧看十步,雖架著三爺,全然沒把他的傷情當回事。這般走走停停行出三十餘裡,眼見天色漸暗,不禁加快了腳步。
西域的天氣出奇的詭異,天色一暗,狂風驟緊,直刮的白衣人左右搖晃,相互攙扶前行。張順開用白布裹緊嬰兒,展開輕功,腳下生力,遠遠躡在白衣人之後。
又行了數裡,天終於黑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張順開暗暗咒罵,心道:“這看不見人該如何跟蹤?”正自猶豫,天空突然大亮,宛如白晝。抬頭上瞧,一道炫彩繽紛的極光從南穿向北,映在白鹽之上,反射的天地都亮了起來,頓時恍然:“他們雖往西行,卻是偏向北去,這北極之地善出極光,西域又無遮擋之物,便出現此等奇景,嘿嘿,倒幫了我大忙,這下跟不丟了。”
其時神州四分東南西北也有各自的因由。北極位居天寒之地,常年冰雪,又有極光,便得了此名,西域地勢平坦,黃沙甚多,得了域的名號。東海西面環山,東面臨海,處處風水寶地。至於南疆,除了高草灌木雜植,更有酒米之鄉的美譽,是天下人最最嚮往之處。
眼見白衣人行到一座土坡,身形即將轉後,張順開大步奔前,翻過土坡來,原先的六個白衣人已有五人停住,兩人去關木柵門,另三人轉到鹽堆裡拿出了兩箱事物,開啟一瞧,卻是羊酒和凍肉,不由分說,自是要暢飲一番。剩下一人扶著三爺朝裡行去,口中嘟嘟嚷嚷,也不知在亂說些什麼。
張順開撿起一塊石子,朝木柵門扔過去,咚的一聲,引得那五人同時轉了頭。一人叫道:“誰?”趁此時機,張順開掠到五人之後,朝土坡外又擊一石。那五人紛紛趕過去,發現並無異況,搖頭連呼邪門,轉身回來時,哪還有張順開身影。
此寨子紮在一凹陷之地,裡面堆滿了白鹽,中間留出一條彎曲行道,恰容馬車透過。張順開心裡終於澄明:“這冰鹽幫確實是販賣私鹽的。”跟隨那扶三爺的白衣人片刻,來到一處大帳,但見帳子裡走出一濃眉大漢,忙縮身在鹽堆之後,從鹽袋縫中向外瞅看,只聽那大漢喝問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