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曹帆一哆嗦,險些沒把住方向盤。所以說您老人家是昨天發現自己對陳處動小心思了,然後立刻就為人家改變原則和作戰計劃了?有沒有這麼誇張?!
曹帆半驚半疑地看了看李光北,發現後者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嘴角卻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曹帆頓時反應過來:“我靠你逗我呢啊!不帶這樣的!”
李光北笑了笑沒回話。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李老闆並沒有騙人。他確實是在昨天才意識到他對陳東有了別樣的心思的。當那個莫名的幻聽突兀地出現在他頭腦中的時候,彷彿狂風吹走了掩蓋的沙土,又如猛火燒去了層層的偽裝,那掩蓋在下面的真心突然就顯露出了它最真實的樣子。
承認吧,你就是喜歡上他了。所以你才會想和他打球,和他喝酒吃飯,所以你才會幫他解決女兒高考的問題,才會在他工作上遇到問題時慷慨地伸出援手。你那麼熱心地為兒子和陳佳瑩製造機會,其實也是抱著“借機多接觸接觸他”的私心的吧。
李光北之前從未對男人動過什麼心——甚至再嚴格些說,他連女人似乎也沒有真正動過心。曾經的婚姻,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場目的明確的任務,妻子於他,責任要遠多於愛情。而之後的一些匆匆出現而又匆匆退場的人,除了逢場作戲外,大概就是單純地解決生理需求。
這好像還真是第一次對一個人動心——不夾雜其他的目的,不是單純的肉慾,而是想了解他、靠近他,想懂得他的想法,感受他的感情,融入他的生活。
想知道他的過去、參與他的現在,陪他走向未來……
這種感覺,甜蜜,而又溫暖。
曹帆從後視鏡中看到李光北就這麼靠著車後座閉著眼,嘴角帶著少見的幸福的笑容,自己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他咂摸著自言自語道:“嗯,你還別說,陳處人真挺不錯的,人仗義,也不古板。當初要不是他幫忙,咱們扳倒魏遠可能也沒那麼順利……欸話說回來,他知道了沒?”
“還沒有。”
“嗯,沒事兒,找機會慢慢來唄,我覺得陳處對你挺不錯的,這事兒有希望。”曹帆鼓勵完,突然又想起來些什麼,“就是陳處這工作確實是麻煩了點,你要真的跟他在一起,咱們以後有些事還真得低調點了。”
“嗯,”李光北睜開眼睛,表情也多了點嚴肅。
“所以‘雪狐’的事,咱們真的不管了?”
“說起來,你什麼時候聽說過這個人的?”李光北問。
“‘雪狐’?大概三年前吧。”曹帆回憶著說,“就是魏遠最囂張的那會兒,當時我不是想找人做了他麼?然後就有人跟我提起來說可以找點職業‘打掃衛生’的,其中就說過‘雪狐’這個人。不過後來你把這提案給否了,我也就沒再去查。”
“當時是誰提的這個人,再找他去問問。”李光北說。見曹帆似要開口,他先解釋道,“警方那邊調查有他們的途徑,但是黑道上的訊息還是我們來得快。你多去打聽打聽,不行可以搞點懸賞,總之我要這個人盡快落網,絕對不能留這個禍患在外面。”
“好。”
市公安局內。
“……我就說那天在機場跟蹤魏家父女的是他的人!”沈嚴聽完程晉松的敘述後,憤憤地一砸桌子。
“這點不是現在咱們關注的重點,重點是我們要從這裡找出哪個是雪狐!”
沈嚴聽完稍稍冷靜下來,他拿起照片,和程晉松一起分析起來。
“我覺得我們首先要分為兩種情況。第一,雪狐沒有同黨,她只是變了個裝再出來。根據我們之前在機場拍到的錄影來看,這人的身高在一米六左右,體型偏瘦。那麼這幾個身高明顯差距太大的可以排除在外。第二種情況是,雪狐有同黨,那她的同黨就可以把她藏到箱子裡帶出去。機場裡面拖箱子的人太多了,雪狐本身又瘦,藏在一個箱子裡不是不可能。”
“嗯,咱倆想得一樣。”程晉松一邊說著,一邊把一些照片撥到一邊,而後他指著剩下的照片說,“所以這些人都可能是雪狐或者雪狐的同黨。”
沈嚴數了數,眉頭皺了起來:“八個人……”
八個人,實在是太多了,必須要一個個地查,確認每個人的身份和行蹤,逐一進行排除……
“所以我們得徹底地調閱機場的監控錄影。”程晉松說,“一會兒我回一趟s市,和禮源、小皓去查機場監控。你這邊後續肯定還有不少事,你就別回去了。有什麼線索我隨時聯系你。”
“好。”沈嚴點點頭,“辛苦你了。”
程晉松捏了捏沈嚴的耳垂,笑容頗有點疼寵的味道。他起身準備往外走,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如果有人問起這照片的來歷,你就說是一個線人給的,別說漏了。”
“好。”沈嚴點點頭,表情又轉為不爽,“媽的,一想到這線索是李光北給的,就真他媽的不爽。”
程晉松知道沈嚴看不上李光北,他大概也就只會在自己面前才如此直接地表達情緒。程晉松笑著拍拍他:“行了,他給你線索總比不給好吧?”
“那是因為這人太多,還都是普通老百姓,他沒辦法查才會給我們的。要不然你覺得他能那麼好心?”沈嚴倒是毫不領情。
“這倒也不一定吧……”
程晉松想起李光北提出的“交易”,思緒有點飄散,語氣也隨著發飄。沈嚴立刻聽了出來,追問道:“怎麼了?這裡面還有別的什麼事?”
“也不算,”程晉松看看沈嚴,決定和他說實話,“是這樣,李光北把這些照片給我的時候,同時提出了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
“他要我幫他查清楚陳處在警校時的一些事。”程晉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