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許久,李光北終於再次記起陳東的身份——他是一個檢察官,是一個頭頂國徽手執法條維護法紀的國家公務人員,他有他的工作、他的信仰,自己總說自己的原則不可改變,而陳東又何嘗不是如此?他為了不違揹他的信念,寧可犧牲自己女兒的利益,這做法固然古板,但也不可否認很高尚。而自己似乎太習慣了用自己的思維去考慮別人,而從沒有設身處地地為對方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損害了對方的原則……
李光北啊李光北,你好像的確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人家其實,很夠朋友啊……
“陳處,”李光北嘴角露出一個妥協的笑容,“你如果不做檢察官,可以去做談判專家。”
陳東疑惑地看過來,不解李光北此言何意。然而李老闆卻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只是走到一旁,拿起了電話。
“喂,曹帆,留魏家父女一條命吧。”李光北說
“什麼?”曹帆的聲音明顯很意外。
“我說,留魏家父女一條命,讓大胡去拖住他,警察一會兒會趕過去。”
“……好。”
李光北放下電話,對尚有些愣怔的陳東笑笑:“怎麼樣,陳處,這回可以了麼?”
陳東只一瞬便反應過來,他追問道:“你查到真兇了?”
“嗯。是魏尚武的女兒魏婕幹的。她的真正目的是想借著h市的騷亂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好把魏尚武從監獄劫出來。現在魏尚武跟他女兒已經到機場了,我的人正在盯著他們。”
陳東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光北,頭腦中有許多複雜的念頭一閃而過。但是他此刻無暇去顧及,他立刻掏出手機,開始給沈嚴打電話。
“喂,沈嚴,我是陳東。我剛剛得到訊息,魏尚武已經越獄,現在正在s市機場。”
“什麼?!”電話那頭沈嚴的語氣十分震驚,“可是,禮源他們追蹤到魏婕的訊號是在奔去d市!他們都在追過去的路上!”
s市,機場。
魏婕從另一個視窗辦理了手續,透過安檢進入了候機大廳。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國際航線的候機大廳依舊熱鬧,因為許多出境的班機都是晚上甚至半夜起飛。這樣的環境,對於父女二人來說反倒更加安全。於是他們大大方方地走到相應的登機口坐下,魏婕看了眼手腕上的表——20點5分鐘。
“跟你說過,遇事心要穩,不要慌。”魏尚武按住她發涼的雙手,“你的手機按我說的處理了嗎?”
“嗯,”魏婕點點頭,“我把它扔在行李箱裡,然後告訴司機把箱子送到d市。這個時間手機應該在高速公路上。”
“好,”魏尚武欣慰地笑笑,“不愧是我魏尚武的女兒。”
父女二人又閑聊了幾句,而後魏尚武站起了身:“我去趟廁所。”
“您能行麼?”魏婕有些緊張地問——今天為了製造“病情突然惡化”的假象,魏尚武服了很大劑量的藥,這藥對身體有不小的副作用。
“你爸我還不至於連廁所都不能自己上了。”魏尚武笑著回答,“你坐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魏尚武走進廁所,進入一個隔間,然後頓時失力地坐到了馬桶上。其實他現在的狀態遠不像他所表現出來得那樣好。重度腎炎本就令他的身體十分虛弱,而剛剛為了製造病重的假象,他又吃了很大劑量的藥。此刻,他已是強弩之末。
但是,不要緊,馬上就要結束了。只要挺過這一關,只要登上了飛機,一切就都會解決了。
魏尚武將便池中的血尿沖掉,起身走出隔間。他洗了洗手,正準備往外走,突然,就在這時,一個人從他身後快速走過,在經過他身邊時似不經意地撞了他一下。魏尚武只覺腰間一麻,自己就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就沒了力氣。他腳下打了個趔趄,手不自覺地扶向腰間,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竟是一片鮮紅……
“……”魏尚武意識到自己被人暗算了,他想張口呼救,可又擔心自己一旦叫出去,就會把警察引來。猶豫間,他已經跌倒在了衛生間的地板上。而這時,又有人從別的隔間中出來,看到魏尚武這模樣,頓時嚇得大喊出聲——
“來人啊!救命啊!”
呼救聲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只見一個女人發瘋一樣地擠進了人群,而後便傳出魏婕那撕心裂肺的呼喊:“爸!——”
人群外,大胡拿出手機,發出一條資訊——
“報告大少,任務完成。”
作者有話要說: 李老闆:好兄弟上來就扒我衣服怎麼辦?線上等,挺急的o( ̄︶ ̄)o
算不算是大進展?我說了要捅破窗戶紙的~~
☆、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