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北神情微動,似乎是想點頭,卻並沒有點下去。他想了想,拿起了手機。
電話很快接通了,隔著一段距離,曹帆似乎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陳檢,還沒睡?”李老闆開口,聲音溫和,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曹帆有點奇怪,老闆怎麼突然想起來給陳處打電話了?然而此刻那兩人正在談話,曹帆也不好意思問,於是他只能在一旁尷尬地聽著自家老闆親切地詢問陳檢身體怎麼樣吃得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出院,正當曹帆打算抬腳躲遠點兒讓他倆慢慢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李光北問了句:“最近市局的那幫警察們有什麼進展沒?”
曹帆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他看向李光北,等著聽陳東的回答。李老闆似乎也知道曹帆的心思,抬手開了擴音。
“今天上午他們給我來了個電話,說已經初步鎖定了嫌疑人離開時乘坐的計程車,要叫司機過來確認。如果找到司機了,應該就能知道她當時去了什麼地方了。”
“嗯。說起來,市局負責你的案子那個支隊長叫什麼來著?”李光北狀似無意地問。
“周晨剛,怎麼了?”
李光北和曹帆交換了個眼神,而後繼續回答:“哦,沒什麼,就是突然間想不起來了,隨便問問。沒事了,我不耽誤你休息了,早點睡吧。”
陳東不疑有他,道了聲晚安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曹帆待他們通話結束,上前兩步說:“所以,周晨剛是去查陳處的案子去的?!”
“現在看,十有八|九是這樣子了。”李光北抬眼看向曹帆,“還記不記得你之前說過,在機場給陳處下毒太高調了?”
“所以,兇手是故意的?!”曹帆頓時醒悟,大吃一驚,“兇手就是想讓他們查到她的行蹤,然後把他們引到那裡去!這是個連環套!”
“所以,咱們真是小瞧了這在背後設計的人了。”李光北嘴角也露出冷笑,“敢黑道白道一起惹,這人真是不要命了。”
不知怎的,這時曹帆突然想起剛剛付鑫急匆匆離開的情形。他當時那慌張的表現,跟這起爆炸案有沒有關系?
曹帆心頭一緊,也顧不得先和李光北說,直接掏出手機開始給付鑫打電話,然而打了兩次,付鑫的電話卻都沒有接通。曹帆更覺得不對,立刻打給小馬:“喂,小馬,你現在就給我去麒麟池看看付鑫的情況!盯緊了他,別讓他跑了!”
“怎麼回事?”待曹帆掛掉電話,李光北問。
“我讓小馬去查查付鑫——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魏家的人。”曹帆將這兩天調查付鑫的事情給李光北簡單說了一遍,“結果四點多我倆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然後就急匆匆地跑了。再之後沒多一會兒我就也接到電話,說北邊出事了。我現在在想,他當時那麼心急火燎地要走,會不會就是聽說爆炸的事情了?”
“你說你複制了付鑫的手機,在哪兒?”李光北問。
“哦,在這兒。”曹帆從褲兜裡掏出複制的手機遞給李光北,“我剛剛本來想看來著,結果聽到爆炸的事,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李光北拿著付鑫的手機翻看起來,曹帆搬了個椅子過去,也湊到一邊跟著看。付鑫的通話記錄和訊息都很多,三教九流什麼都有,有明面生意的,有黑|道|賣|粉的,而且很多都是語音。李老闆一個一個地看,突然,一個叫“蔣澤鵬”的人的訊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蔣:老闆,人我已經安頓好了。
付鑫的回複是一條語音訊息:“住哪個酒店了?”
“沒住酒店,他們說不習慣住酒店,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住。我在城郊給他們租了個屋。”
“這外國人就特麼事兒多,有好地方不住非要住外頭,都特麼在深山老林裡藏出癮了。行,他們願意在那兒住就住吧,他們樂意就行。”
“外國人、深山老林”,再聯系付鑫“毒|販”的身份,很難不讓人産生什麼聯想。曹帆越想越覺得不對,於是掏出手機再次打電話。
“喂,小馬,付鑫幹什麼呢?”
“曹哥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小馬的聲音聽著有點焦急,“付鑫跑了!”
“什麼?!”曹帆吃驚,“怎麼跑的?!”
“我到洗浴中心的時候裡面的人就說付鑫跑了。聽說付鑫回來之後就問一個叫‘蔣澤鵬’的人在不在,店裡的人說沒看見,付鑫然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蔣澤鵬?”曹帆想到剛剛在付鑫手機裡看到的這個名字,心中更是一緊,“小馬,你現在就派人去給我打聽,付鑫家住在哪兒,你立刻過去堵他,想辦法別讓他離開h市!”
“是!”
“老闆,付鑫跑了。據說他跑之前在打聽那個蔣澤鵬的訊息。”
“嗯。”李光北隨口應了一聲,似乎正在想什麼出神。曹帆見他不開口,於是繼續說:“我現在就去聯系人,爭取把他找回來。”
“他如果真是你說的那個時候就跑了,現在估計都得出省了。”李光北終於回神,開口說道。見曹帆皺起眉頭,他繼續說:“他跑得快,他的那幫手下可不見得,付鑫搞出這麼多事,總得有人幫他幹活。”
曹帆一點就透,立刻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