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比斯,我記住了你的名字,”菲恩輕聲說,“這一輩子,能讓我記住名字的人不多,有件事可能要跟你說聲抱歉,當初去參加比賽,是因為琳說,我像個當隊長的料。哈,不過目前看來,還是你比較適合。”
底比斯把頭深埋在進長發裡,他不敢抬頭,低聲道:“你恐怕永遠都是海城最強的人了。”
“我不是,如果最強的人,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也也不太稱職吧!”菲恩似乎笑了起來。
“莫一,雖然很不禮貌,不過我還是希望拜託你一件事。”
“我要你當面跟我說!”莫一捶打著操作臺。
“我希望能把我的屍體埋在琳的身邊,”菲恩緩緩的說,一切都那麼平靜。
一條蛇從上方落了下來,它們的腐蝕液已經突破了戰車外殼。
菲恩閃電般抓住蛇的七寸,目光冷冽的看著它,“我還有殺死你的能力。”
他手一握,蛇的身體瞬間炸裂開來,血崩了他一身。他把煙向後丟去,火星抖落一地。
看著遠方的模糊畫面,菲恩終於笑了,他按下了最後一個按鈕,戰車化為了一片灰燼。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夕陽下。
他剛剛見過他們老闆,人很溫和,不過對於他們一群孤兒院出來的孩子,溫和可不能當飯吃。從小經歷了人情世故的,明白各種假象,包括偽裝出的善良。
女孩在下樓時與他插肩而過,清新的芳香,掩蓋住了他那幾個月不洗澡的厚重體味。
“你是爸爸新請來的人嗎?”女孩驀地回過身問。
菲恩第一次和女孩這樣說話,一時有點手足無措,“是,是啊,我們剛來海城。”
“嗯嗯,你好,我叫琳,”女孩善意的伸出了手。
“啊!”他馬上把手背到身後,他的手上滿是油漬,這讓他不敢伸出手與女孩相握。
女孩似乎很堅持,一直微笑著保持伸手的姿勢。
他用力的在本就髒兮兮的衣服上,擦著本就不幹淨的手,直到手被搓紅了,也沒有說變幹淨。他才伸出手輕輕的觸碰著女孩的手掌,那麼的柔軟,像是海綿。
“你頭發已經很長了,是不是你們那沒有理發的,”女孩上下打量著他,對他長及腰身的頭發很是好奇,“需要我幫你剪一下嗎?”
“啊?”他又慌了,此刻他還沉浸在女孩柔軟的手上,情急之下只有答應了,“好,好啊!”
“那走吧!”女孩轉身緩緩地走下樓。
他的腳步如同不受使喚一樣,連下個樓梯都晃。
夕陽下,女孩把他扶在一個像是小孩子坐的板凳上,一點點的梳理著它那雜亂的頭發,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
他只記得當時的心跳,完全忘記了美麗的夕陽,也不敢注視比夕陽更美的女孩。
他多麼希望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刻。
“再見,”菲恩的最後一句話,傳出了無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