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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離別序曲
屋裡變得十分安靜,拉卡久久的將頭低下。拉多也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裡。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過了許久,拉卡抬起頭,起身從後面的箱子中拿出了兩瓶酒,是一種高粱釀的酒,在現在這個時代,酒是人類的唯一飲料。
“來,喝一點吧。”拉卡默默的將兩瓶酒開啟,沒等拉多回答,便自顧自得拿起一瓶喝了起來。作為這個時代喝酒已經成為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拉多說不上喜歡,但也還好,不過這次拉多卻沒有坐下來喝。拉卡也不管,依舊獨自喝了起來。喝了好久終於喝幹了那瓶酒,將酒瓶輕輕地放在桌子上。
門外突然襲來了一股寒風,拉卡起身去把關門,可是觸碰到門的那一刻,他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略有蒼涼的院子,僅僅又一顆梧桐樹的院子,顯得有些單調,為數不多的葉子被風吹了起來,紛紛灑灑好像要從新回到了樹上,可是風兒一停,它們又一點點落下,落的很慢,好像是有些不甘心。
“真是倔強啊!”拉卡嘆息道,然後把門重重的關上。
又回到了那個桌子旁,看著站在一旁的拉多說道:“你也大了,是時候知道些事了,你媽媽確實不是病死的。”
雖然已經算是知道,但拉多聽到這句話,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好像把小時候沒有媽媽所受的委屈都流了出來,他含著淚看著拉卡,拉卡也看著拉多。
“這裡面的原因,太複雜,你不需要知道”,本以為會有很多解釋的事,卻被拉卡這一句話給斬斷了。
出乎意料的是拉多很平靜,除了流淚的眼睛。
“本來打算等你十六歲時,再跟你說這些的,看來是等不到了,不過人生本來就是這,有些遺憾才有生存下去的動力,你也該明白了。以後不要輕易放棄。”拉卡本來平靜的聲音也有了一絲哽咽。“我還有未完成的事,今後的生活可能需要你自己努力了,爸爸不能再陪你了,原諒你爸的無能吧!”拉卡說完這些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三十幾歲的男人,就這樣哭了。
都說成為父親的男人很少會哭,其實是很容易的,比如說對於一些事,而感到的無助,無力。這就像是你看到蒼老的父母一步步離去的無力,你看到妻子受病魔折磨卻不能為她分擔一分痛苦,亦或是你看到兒子因為沒有了媽媽,而被其他小孩兒嘲笑,兒子和他們扭打之後,一臉傷痕的看著你的時候。你都可能哭的。即便你真是被現實給鍛造成一副鋼鐵身軀,到那種無助,傷心是從內心深處襲來的,你再堅強的外表都無法阻擋。
父子倆都在哭,彷彿將十幾年來未哭的淚都流下了。
過了許久,兩人恢複了平靜,拉多說:“爸,我想當賞金獵人。”
剛剛平靜的拉卡突然抬起頭,然後大聲說,“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還沒有放棄你這個狗屁夢想嗎?”
拉多盡管猜到父親會反對,但卻沒有想到父親反應不以前更激烈。可是這確實是他的夢想,雖然一直被父親反對,卻沒有絲毫更改。自從兒時在一個老獵人那聽到關於賞金獵人的事,就有了這個夢想,記得小時候一次從老獵人那回到家,鄭重的跟父親說這個夢想,父親罰他一天不準吃飯。
拉多看著父親,拉卡泛紅的眼中帶有怒氣,拉多知道再說什麼父親也不會同意的,便站起身朝拉卡大聲說:“爸,你不會懂放棄夢想的感覺,這個夢想我永遠不會放棄的。”說完便沖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用被子矇住頭,不停的流淚。
拉卡看著空蕩蕩的桌子,略帶哀傷的笑道:“我不懂放棄夢想的感覺,我不懂,我不懂,我怎麼會不懂呢!”這句話裡滿是嘲諷,像是嘲諷兒子的無知,卻更像是嘲諷自己的一生。
今夜註定無人入睡。
偏僻的村外傳來了戰車履帶的聲音,一輛漆黑如夜的戰車,在夜色中更顯滄桑,戰車並未進入村子,而是在村外停了下來,車裡的人下來,抓了一把村口的土放入了隨身帶著的瓶子中。然後駕車駛離了這片故土。而為他送行的僅僅只有那個皎潔的月亮。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拉多暗紅的頭發上,拉多揉了揉眼睛,從床上下來,推開門,桌子上還是昨夜的那兩瓶酒。但卻多了個東西,即使隔了很遠,拉多也能認出,一封信壓在了拉多那瓶酒的下面。拉多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不敢開啟看,卻又不得不看。
:“小多,你也長大了,昨夜是我的不對,有夢想就要去追尋,不然以後會後悔的,小多,我挺對不起你的,我沒有保護好你媽媽,也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爸爸真的很不稱職。我有個重要的事,要去完成,如果一年之內回不來,就證明我已不在人世,不要去找我,好好過你的生活。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堅持自己的選擇。記得多休息,按時吃飯,天冷了記得穿厚點,不要凍著了。
勿念”
“爸…”拉多握著信,無力的蹲了下來,開始不停地哭泣。其實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對你很好的人,可能在你說了句傷人的話之後,再也聯系不上了。即使他並不埋怨你,但你會有一種解不開的結困著你的心。
拉多紅著眼,將信放入抽屜中,然後做了些飯吃後便去學校。
到了教室,很多人都已經到了,不同以往討論的話題,這次都在討論選擇的職業。尤洛早些就來了,看見拉多進來,便問:“拉多,你想好了嗎?”
拉多將書包放下,爽聲道;“決定了,就是賞金獵人。”拉多表現的沒有半點奇怪的地方,他喜歡自己一個人承擔一些事,並不是不信任其他人,而是有些事註定要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