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秦真為了不連累蔣薇,在河裡自殺。
趙靖靖跟著脫下鞋子,將手上的槍往身後的張祥身上一扔,準備去幫紀堯。
紀堯攔住他:“別,正副隊長都下去了,誰來指揮行動。”
趙靖靖只好作罷。
紀堯縱身一躍,跳進了河裡,水面激起一陣水花。
秦真從小在漁村長大,剛學會走路,就已經會游泳的,他的童年大多數都是在水裡度過的。
因為背上長了顆大肉瘤,同齡的孩子都不願意和他玩,說他是怪物。
他性情孤僻,甚少與人交流,唸完小學,就不不念了,跟著家人一起捕魚。
他慢慢長大,開始有了喜歡的女孩子,為了討她的歡心,他抓了一條一米多長的魚,做成魚幹送給她。結果還是被對方扔出了家門,說他醜,說他變.態。
後來有一天晚上,他看見父親帶了一個女孩回來,說是給他撿的媳婦,過幾年等她長大點就可以娶了。
女孩看起來只有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一看見他就笑,不像其他女孩子,總是厭惡他。
盡管她頭皮被燒壞了,結著疤,流了膿。
但她對他笑了,她笑得很甜。
那是他見過的,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穿過陰霾的天空,透著光亮,照進心底。
秦真坐在蔣薇送給他的車裡,他知道外面圍滿了警察,他逃不出去了。
車內進了水,很快就能淹沒他的頭頂,氧氣也越來越稀薄。
他拿起刀子,劃開自己的手腕動脈,鮮血瞬間染紅了河水。
他生命力最後一抹顏色,便是這片大紅。
秦真慢慢閉上眼睛,他想起許多年前,她十六歲,她穿著大紅色的嫁衣嫁給他,她告訴他,他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
她無時無刻地贊美他,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長著大肉瘤的怪胎。
她讓他帶她走,他就義無反顧地帶她走了,從此,他的世界只有她。
秦真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刀口,他的呼吸漸漸微弱起來,能明顯地感覺到血液地流失。
秦真再次閉上眼睛,這樣很好,他死了,把所有的罪惡都帶走,她也就能安全了吧。
紀堯潛在水底,拉了拉汽車門把手,被鎖住了。
他從腰間抽出隨身帶著的瑞士軍刀。將車窗玻璃弄碎,伸手進去開啟車門。
秦真已經昏迷了,周圍的河水染染成了紅色,紀堯將他從車裡拖出來,帶到岸邊。
趙靖靖等人圍過來,看清楚血液是從秦真身上留下來的,稍微鬆了口氣。
紀堯探了下秦真的鼻息:“快,送去搶救,一定要把他給我救活了。”
說完將滴水的褲腿往上面捲了卷:“好好看著,別讓他有自殺的機會。”
趙靖靖帶著兩車人,火速往醫院趕去。
張祥遞了條毛巾過來,紀堯接住,擦了擦臉和頭發。
又遞了個幹淨的t恤過來:“換上。”
紀堯沒接,看了他一眼:“祥子,這你就不講究了吧。男人的身體,能隨便給別的女人看嗎。”周圍好幾個女警兩眼放光地往這邊瞅呢。
紀堯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心說,看什麼看,再看韓法醫要把你們的眼珠子挖下來泡福爾馬林溶液裡面去了。
“走,回車上換。”
紀堯回到車上,剛把濕衣服脫下來,還沒來得及穿上幹的,就接到了周莉的電話。
“紀隊,蔣薇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