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大叔進來,臉上帶著苦哈哈的神情:“我要早知道那是人血,打死我也不會吃啊。”說完就感到胃裡直冒氣,沖著喉嚨就要往外竄,想吐。
溫和體貼的趙副隊將旁邊的垃圾桶拎過來,又倒了杯水遞了過來:“緩一下,慢慢說。”
大叔喝了口水,一臉痛苦:“我這輩子都不吃血了,什麼鴨血豬血,豆腐我也不想吃了,太滲人了。”
“現在村裡的小孩,一看見我就跑,說我是食人狂魔。”
趙靖靖端坐好,翻開記錄本:“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紀堯靠在椅背上,手上轉著一支筆:“你就當出去搓了頓火鍋好了。”
大叔頓時更痛苦了:“我可求求您了,警察同志,別提火鍋兩個字行嗎。”
紀堯:“被你中午在蓮花山腳下看見的,重新講一遍,細節越詳細越好。”
大叔便把事情講了一遍,跟他之前在分局的報案記錄基本一致。
紀堯:“煮人血的那個,身體特徵再描述一遍。”
大叔:“個子很高,比一般人都高,差不多得有一米九以上,然後面板有點黑,臉上,哦,不對,是耳朵下面有道疤痕,我再想想啊……”
大叔想了好一會:“頭發,頭發是黑色的。然後,長得挺壯實的。穿的是黑色的t恤,不愛講話。”
紀堯和趙靖靖對視了一眼,基本可以確定,殺害喬江的是那個緬甸殺手劉強山。
劉強山神出鬼沒,身手極好,加上僱主都是些有權勢的,抓到他很難。整個南泉市的刑警,跟他交過手的只有紀堯一個。
他耳朵下面的那道疤痕是紀堯親手給砍出來的。
紀堯從檔案袋裡拿出來劉強山的照片:“是他嗎?”
大叔直點頭:“對,就他,這個吃人血的變態。”
罵完又對著趙靖靖道:“上個星期,聽說隔壁鎮上養豬的喬家小兒子被吸血鬼吸幹了血死了,我……我吃的不會就是他的血吧?”
紀堯點了下頭:“回答正確。”
大叔對趙靖靖說道:“領導,您可一定要抓到這個人,不然我這心裡過不去這個砍。”
第n+1次被誤認成領導的趙靖靖:“放心,天網恢恢。”
紀堯讓趙靖靖帶著五個警員送大叔回家,重新去現場看了一遍。六人分成三組,拿著劉強山的照片詢問過往的村民,追蹤他的痕跡和去向。
一直到太陽落山,都沒查到什麼有效的線索,加上這一帶偏僻,只有靠近高速路邊的村口有兩個攝像頭,還是壞的。
紀堯原本也沒抱著這次就能把劉強山抓捕歸案的希望。據說當年在國境線邊上,二十個國際刑警共同圍剿,都沒能抓住他。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紀堯第一個走出辦公室。
他靠在在市局大樓下的立柱旁,等韓惜一起回家。
路過的同事不少,就是不見他心目中的那個身影。
半個小時之後,紀堯乘電梯去法醫室。
法醫辦公室沒人,紀堯進來,看見韓惜的包包還在,裡間的解剖室亮著燈。她應該在忙。
紀堯坐在韓惜的椅子上等她。
她的桌面跟她的人一樣,幹淨整潔,沒什麼過多的裝飾,電腦旁除了幾個資料夾,就只有一小盆仙人掌了。
他伸出手來,在仙人掌上面的小刺上戳了戳。
“你是有多動症,還是說喜歡受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