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齊天和由於情緒波動大的緣故早早地醒來了,起來以後就喝了半碗稀粥就要去買畫紙與顏料。
不過,他在道觀裡,被李玄——昨日那奉承張衙內的道士給攔住了。
李玄對齊天和道:“聽師弟們說,天和得了一件寶貝。你也捂得忒嚴實了——我今日和小師弟們一起去賞玩一番,天和可不要介意。”
齊天和還能說什麼呢?只得應下了。
齊天和除了雲隱觀,直奔縣裡賣最好的筆墨的墨香閣。
妙墨閣的夥計見他穿著一般,倒也不怎麼熱情,只給他推薦了本地産的生宣和徽州的墨。齊天和又咬牙買了一點只夠畫一兩次用的、銀朱之類的貴重顏料,在妙墨閣夥計看打腫臉充胖子的傻子的目光之下,帶著顏料和畫紙去找林中找玉明燁與徐婉。
齊天和見到玉明燁之後,盯著他看了半天,才道:“我今日想求玉兄畫一幅畫……嗯,就是我買的那十二連枝燈若是女子該是什麼樣子便是怎樣的畫。若是玉兄為難,我便不再提起了。”
玉明燁冷著臉應下了,接過了紙筆與顏料開始作畫。
妖物化出來的妖形若是與人類一模一樣,反倒會不利於其修行,故而玉明燁畫出的女子與人類十分不同。
那少女閉著雙眼,雪膚銀發,銀裝素裹。她身邊繞著一隻只銀雀與躍動的、憑空燃燒著的焰苗,詭譎有美麗。
齊天和忍不住問道:“她為何閉著眼?”
玉明燁一臉冷漠地打了個直球道:“死物化妖形,想要走捷徑,只能做到這步了。你多給她念些道經,她自己會開眼的。”
徐婉聽了他的話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齊天和一聽就知道友人知道了,訕訕地僵笑了一下。
徐婉出於職業道德打了個圓場,故而最終玉大爺還是和徐婉、齊天和一同去看那燈妖。
李玄隨小道士們一起去了齊天和的房間,看到那純銀打的連枝立燈,眼睛都亮了。
李玄摸著那立燈,細細地看了半天。他雖是雲隱觀裡的尋常弟子,卻對金銀財寶頗有興趣,看過不少古物。齊天和房裡這二十連枝純銀立燈,用的銀子成色好、分量足不說,瞧著這燈的花紋樣式和燈底的印子,八成是前朝宮中的古物了。大庸的民間匠人可打不出這樣的好東西來……
便是不是古物,就憑著這做工和成色,這燈也值個萬貫錢。若是將它獻給張衙內,自己也就在京中的貴人裡露了臉,可不是比在只是在小縣城裡有幾分名氣的道觀裡掃撒……來的快活得多?說不定還能入了宗室們的眼呢。
他暢想著風光無限的未來,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李玄摸著這連枝立燈,越發的魔怔了。
李玄這副模樣把小道士們給嚇到了,只是李玄到底是他們的師兄,他們雖瞧著不對勁,卻也不敢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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