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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覺得,自己是喝了孟婆湯的。什麼也不記得,無牽無掛地便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是……前世,大概是不同的吧。不然,怎麼會無法像身邊的人一樣對一些女子的悲慘無動於衷呢?
今日,她是來陪嫂嫂王氏來普恩寺來上香祈福的。嫂嫂在成親的八年裡,已經為兄長生育了五個女兒。如果她這一胎不是男孩的話,她還會繼續生下去。
徐婉每每想到這裡,便有些不寒而慄。嫂嫂還是新嫁娘的時候,也是貌美又有靈氣的少女,如今才二十幾歲便已經被糟蹋地面色蠟黃、雙目無神了。她心裡有些難受,便靠向被風掀開的轎簾,想要透一口氣,卻被路上的一個男子吸引住了目光。
那年輕男子眉眼極其精緻卻不女氣,氣質淩厲。徐婉一眼望去,只覺那男子意氣風發、與眾不同,身為只能在內宅走動的世家女子,她不免對那男子生出幾分羨慕敬仰之情。
那男子察覺到有人看他,便漫不經心地瞧了回去。
徐婉見那男子對她輕佻地挑了挑唇角,氣惱地拽了拽簾子擋住了自己,臉都羞紅了。
哼,瞧他那眼角帶紅的模樣,一定是個到處吃酒的浪蕩子!這回竟是看走眼這麼多!
王華蘭見小姑羞紅了臉,不免有些擔憂。在這個家中,小姑是唯一一個不會拿她無子去戳她心口的人,她也便對小姑日益真心以待。只是沒想到,小姑看都不看來提親的官家子弟,今日卻改了性子。
王華蘭道:“方才那男子著實有著一張好皮相,小姑沒見過幾個外男,想多看兩眼也是難免的。只是男子皮相倒是次要的,還是人品家世要緊些。好在婆母不在,不然小姑可要挨手板了。”
徐婉吐了吐舌頭,笑道:“我知道嫂嫂肯定是不會說的。”
王華蘭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你這小妮子就會欺負我疼你,下次可不能再這般莽撞了。”
不多時,他們便到了普恩寺。普恩寺的僧人將他們引到殿中上香。王華蘭去上香的時候,叫徐婉和家人在外邊的涼亭裡好生等候。
不一會兒,便來了一老尼對徐婉身邊的家人道:“這位善信,裡面的娘子叫你在殿外候著呢,還叫我來陪姑娘說些佛理。”
那家人不疑有他,扔下徐婉便跑了過去。
那老尼見四下無人,便在徐婉背後拿出一個帕子便向她的口鼻捂了上去,不過幾息的功夫,徐婉便四肢乏力,那老尼拔下她頭上的喜鵲銜珠釵子後,又竄出一男子將她拽走了。
原來這老尼叫李紅花,原是附近一山村的寡婦。她兒子掙不得幾個錢,也不曾好好贍養她,她為了有口飯吃便出家了。
卻不想李紅花這兒子是個慣會花言巧語的,隔三差五地來向她要錢,李紅花對兒子心軟便給了幾次。
這回,李富貴卻是想到了新的財路。他們村子裡有幾戶人家的漢子娶不到媳婦,便在人少的地方弄個女人回來。到了村子裡,被拐來的女人便是想跑,也有一村的人看著。等生米煮成熟飯,這人自然也就不會跑了。就是跑了,有些女人的孃家知道了也會將女兒送回來過日子。
甚至,村裡有個這麼來的女人,她孃家很是寬裕,還倒貼了不少錢給女兒過日子。
李富貴看過那個女人,那女人白白淨淨的、識文斷字,一看就跟他們山裡的女人不一樣。他心裡實在是癢癢,便叫母親李紅花弄個富家姑娘給自己當媳婦,李紅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便應下了。這才有了今天的事兒。
徐婉知道,自己怕是遇見柺子了。她拼命地想清醒起來,身體卻是依舊使不了勁兒。
李富貴架著徐婉,道:“媳婦兒,瞧瞧你,俺叫你天涼一些再來上香你怎麼就不聽呢?瞅瞅,這回中暑了吧,可把俺心疼得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