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的沒看懂。
這畫吧,沒那麼稀奇,反而很尋常。
何麟搖頭,哪要什麼稀奇?一天獵奇的是病,平淡才是真。一樣的東西畫出不一樣的味兒,一樣的日子過出不一樣的精彩,一樣的楷書可以寫出不一樣。
不是形、而是神。
筆墨可通神,就像幾個字組成的詩可以展現磅礴的世界。
索靜苓畫完。
姜黼拉著她退開,先喝口水。
風吹過山頭,紙是用鎮紙壓的平平。但總覺得,這畫、這山立起來了。
山翁撩姜璿:“壽比南山,這山送你正好。”
姜璿呵呵:“我還用送?”
何方說:“若是找到這山,我就隱居了。”
姜璿說:“山在心裡。”
這是調侃。大家繼續賞畫。
山皋問爺爺:“這是什麼?”
山翁看侄孫還是小、和清一同年不算的、耐心的教:“清一的畫在於氣象,這‘壽比南山’本來就夠了,她又畫蛇添足,這茫茫的是不是海?這是‘福如東海’。”
何方說:“這不是畫龍嗎?清一畫水最靈,這小橋流水就極好。”
何翠藍說:“這看著就是有人住的,卻又不見人。”
山翁捋著鬍子:“這叫仙蹤難覓,神龍見首不見尾。可能就在身後,或是自己。”
小夥疑惑:“這山算什麼畫法?”
何方樂:“畫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畫出來。清一練字可以學,但不可全學。”
大家都明白了。這是神人,出神入化的。
尤其年輕人,先老老實實的學走路,走的穩當了,才可能生巧。
張遙知看著:“這一片紅花,即是喜氣,又透出了新意。”
山翁點頭:“歷久彌新。有人總覺得老了,要玩新鮮。但新鮮就在其中,自己玩不來而已。”
王南天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花與人豈沒有新的?不過山能畫出新意,就像人,覺得他老就老了,覺得他新就是新的。”
大有意味。
山翁看清一,這不是老樹發新芽,這就是十八歲的姑娘。
還在於看透。
像姜璿就看的很透,身可以老,心不能老。
何方捋著鬍子:“老夫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