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歌舞昇平的未央宮中。
李姣無趣地看著殿內舞姬甩袖弄肢,飲盡酒杯便起身湊近兩位王兄身旁,“二位王兄,我出去透透氣。”
李晏微微頷首,溫暈的鳳眸含著淺笑。
李昶提醒著,“別惹事兒。”
李姣撇了撇嘴,攜著冬雪與銀霜出了殿。
白日的暖陽並未掃除夜裡的寒意,一出殿門,李姣便感覺到一股涼意直竄到她的頸子間,她忙將冬雪替她系在身上的狐裘緊了緊。
主僕三人沿著宮燈照亮的宮道朝前行去。
三人穿廊過苑走了約莫一柱香的工夫,停在一處閣院前。
透著大開的院門,李姣只看到偏房內還亮著燈,而青箬歇著的主屋漆黑一片。
此處正是如閣,李姣覺得宴上無趣便帶著銀霜、冬雪來青箬這裡坐坐。
三人拾階而上,待站在院內,冬雪走到偏房前敲了敲門。
青兒應聲拉開門,待看到院裡的李姣,忙喚了苓蘭出來行禮。
李姣看著二人,問道:“青箬去哪兒了?”
青兒如實回道:“姐姐一早便出宮去了,現在還未歸來。”
秀眉輕攏,“你們可知她出宮做什麼?”
二人皆是搖了搖頭,“姐姐只說她出去逛逛,並未細說。”
李姣抬頭瞧了眼天色,時辰已不早了,離宵禁不足兩個時辰。
鳳眸又落回二人面上,“那本宮在她屋裡等她。”
二人面色微凜,“是。”說著,青兒便引著她進了青箬的屋內,又張羅著端茶送水,又送來炭盆。
一陣忙活完,李姣便讓四個丫頭退下。
佈置簡約的房內,李姣隨意取了書架上的野志坐在案几後打發著時辰。
寂靜地房內,漏刻聲伴著書頁翻動地聲音,案几上瑞腦香菸波嫋嫋。
不知過了多久,冬雪推門進來,恭敬地福了福身,“公主,宴會結束了。”
李姣這才醒覺,側眸看著漏刻,竟已是戌時。她驚詫地問道:“青箬還未回來?”
看著冬雪搖了搖頭,秀眉又微微聚起。
片刻後李姣站起身,“不行,我得去找她。”
宮人宵禁前未回宮者,一律以宮規處置。
李姣一出宮門,便瞧見站在馬車邊的李昶,與他馬車並停的車則是明親王李晏的。
瞧著投來的眸光,李姣微微沉吟幾息,便邁步走上前去。
李姣福了福身,“三王兄。”
李昶微微頷首,“你去哪兒了?大哥在等你。”
李姣吐了吐舌頭,“我去找青箬玩了。”說著,她走到另一輛馬車前,“大王兄。”
李晏揭開車簾,“回去吧。”
公主府小廝駕著馬車走了過來,李姣朝他們罷了罷手,“你們自行回去,我坐大王兄的馬車回去。”說完,她已鑽進李晏的馬車內。
馬車緩緩駛離宮城,墨色的夜色中,馬蹄聲陣陣。
李姣看著正閉目小憩的大哥,絞著指不知該如何開口。
休憩的人突然睜開鳳眸,“這一路,你已經看了我不下十回,再不開口便到了你府上了。”
李姣的面上立即揚著討好的笑,“還是大哥懂阿姣。”她順勢湊近幾分,手搭在李晏的手臂上,“青箬不見了。大哥能不能幫忙找找?”
眸光微動,“不見了?”
李姣點了點頭,“我不敢聲張,想找大哥幫個忙。”雖然他們兄妹幾人知曉青箬的真實身份,但明面上她仍舊是“前朝餘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