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杏眸瞪圓,青箬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這分明是搶錢。”
“姑娘這話說得。”攤主縮了縮脖子,“若是嫌貴不買便是,說話怎這樣難聽。”
“是我說話難聽,還是你故意殺刀?”青箬直直盯著他,“二兩銀子不知能買多少眉黛,我又何苦買你這原料?”
攤主癟了癟嘴,“瞧著你身邊的這位爺非富即貴,區區二兩又何須計較?”
青箬哼了聲,將石涅扔回攤上,“二兩銀子也是咱爺一分一分掙來的。若是哪天發善心大可捐了善堂,何苦被你這奸商宰一刀。”說完,她便拉過李秉煜的手,“不買了,咱們走。”
“誒,你這小姑娘說話怎這樣毒,小心以後嫁不出去。”身後攤主亦是生氣。
“嫁不出去也與你不相干,明日我便去敲京兆尹府的鼓,告你坐地起價,破壞行規。”說完,拉著李秉煜便走入人群,不再同他對峙。
李秉煜任由她拉著自己,涼眸凝著牽著自己手掌的那隻皎白小巧的手,自方才青箬與攤主爭論時,薄唇便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
心湖似乎被一陣春風撫過,柔軟溫暖,伴著令人沉溺的眷戀。
青箬渾然不知自己牽著李秉煜的手穿過人潮。
待行至一片湖邊,她才停下腳步,不穩的氣息中帶著憤然,“奸商,仗著今日過節竟坐地起價。”
涼眸靜靜落在她的眸間,眉色隨著她起伏的情緒逐漸揚起,“明日京兆尹府不上值。”
“啊?”青箬愣了下,後知後覺才想起來,新年朝堂休沐三日,一應不重要的案子皆延至開朝後。
青箬面頰不由的浮起紅潮,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
順著掌心看去,清冷的鳳目蘊著少見的柔和,俊雅端方的面上含著揶揄。
“嗡——”
心頭的那根弦猛然間被繃斷,發出劇烈的顫動。
青箬忙抽回手縮在身後,窘迫地垂著眸,聲音低啞,“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是被氣著了。”
李秉煜曲指摩挲著手心,唇邊仍舊可見淺淡的笑意,“朕明白。”
不遠的仇衍與涼妄互視對方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笑意,皆心照不宣地垂下眸。
青箬垂首盯著地面,無措的支腳碾著地面的塵土。方才著實被氣著了,連恪守之心竟也忘了。
湖邊兩岸的年輕男女正歡欣地交談著,雀躍聲不絕於耳,更顯得青箬面上的窘迫。
“公子,買盒胭脂送給你娘子吧。”
驀地,一道清脆的聲音自身旁響起。
青箬抬首打量去,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扎著雙丫髻,身著青粉色衣衫。她正被移步而來的仇衍與涼妄攔下。
小姑娘撲閃著雙眼,手中正拿著一盒胭脂遞向李秉煜。
青箬朝李秉煜看去,男子面色清冷,涼眸疏淡地睨著小姑娘。
生怕眼前之人發怒,青箬忙走到小姑娘身邊,“小妹妹,你弄錯了,我不是他娘子。”說著,她瞧著小姑娘挎著的籃子,“這些多少錢,我都買了。”
小姑娘立即喜上眉梢,忙低頭數著籃子裡的胭脂盒。
涼眸微眯,靜靜落在女子的背影上。片刻後,他才低沉的喚了聲,“仇衍。”
仇衍凜了神,躬身道:“主子。”
“付錢。”說完,他便徑直錯身朝人群中走去。
涼妄即刻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