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伏著身,下身早已麻木刺痛,而雙手伏地亦是痠麻不已。
原本溫暖如春的殿內,她只覺得悶熱窒息,額頭已不自覺沁著汗珠。
五臟廟早已唱起空城計,飢餓伴著眩痛令她如同在夏日被馬車碾過一般,又痛又悶。
雙臂隨著時辰的推移已開始忍不住輕顫著,青箬咬著下唇閉了閉眼。
縱使漏刻滴答著,青箬仍舊覺得時光彷彿靜止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外傳來內監的唱喝聲,“陛下駕到。”
緊接著,一道穩健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
龍玉竹聽到內監的聲音,立即放下手裡的緞面,起身正欲朝外走去,卻見景興帝已跨入內殿。
“參見陛下。”
殿內眾人隨著龍玉竹紛紛跪地伏身。
龍玉竹低垂著眉眼,一雙繡金龍紋靴從眼前掠過並未停留。
原本的喜悅堪堪僵在眼底,緊接著她便聽見腳步聲在她身後不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青箬頭腦昏沉,周遭的聲音有些模糊飄渺。
突然,自己的手臂被人握著,隨後一股大力將自己從地上提起。
腳步虛浮,青箬朝後忍不住退了半步,卻撞上男子寬適的胸膛。
瞬間,鼻尖被若有似無的龍涎香縈繞充斥著。
青箬忙斂下眉色,朝後錯開半步,奈何腳步虛軟,還不待她移開,身子已朝下萎去。
握著她手臂的手掌微微用力,將她又拉近身邊,“別動。”說話間,景興帝已伸手環上她的腰間,將她困貼在身側。
抿了抿唇,青箬垂著頭不再動作。
“是不是朕將皇后之位許你,你便不知輕重了?”低沉輕緩的聲音自耳旁傳來,帶著隱隱的薄怒。
龍玉竹面上駭然,忙伏身,“臣妾知錯,請陛下責罰。”
“既是知錯,那便在宮裡好好反省。”說罷,景興帝攜著青箬朝殿外走去。
青箬抬頭看著身側的人,男子側顏稜角分明,唇角緊抿著,那雙涼眸如墨濁沉。
她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生怕洩露出自己的心緒。
世人皆知,景興帝慣寵龍玉竹,每月送到昭陽宮的賞賜如流水一般,一個月有半個月的召寢,後來更是排除萬難立她為後。
青箬平素侍在身側,自是常常看到景興帝寵著龍玉竹,清冷的眸色裡時常蘊著溫情。
可如今看著他待她的模樣,卻好像哪裡不對。
一出昭陽宮宮門,青箬便開口道:“陛下,我可以自己走。”
景興帝止了步,垂眸看向她,女子低垂著眉眼,除卻面上有些蒼白,其他倒也還好,遂便鬆開手。
青箬後退半步,朝他福了福身,“謝陛下搭救。”她知道,他必定察覺出自己在外耽擱許久,問了仇公公才尋來昭陽宮。
景興帝負手而立,“你是朕身邊的人,怎得教旁人欺了去?”
旁人?
青箬怔愣地看著他,宮燈下的男子面容沉然,涼眸邃如夏日的星河。
夜空陰沉,一陣冬風穿過宮道吹在她身上,明明極冷的天,她竟渾不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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