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未料到苓蘭遞來的絹帕竟有些沉,一個不慎險些掉在地上。
苓蘭見狀,忙上手握著她的手心,“嬤嬤小心,別讓人瞧見了。”
張嬤嬤心頭一緊,點著頭掀開絹帕一角。
“這是?”
看著包著的東西,張嬤嬤忙蓋上角,拔高的聲音裡透著激動,手掌也忍不住地輕顫著。
絹帕竟然包了兩錠十兩的金錠。
苓蘭忙止著她,“嬤嬤小聲些。”說著,她朝四周打量了一圈。
張嬤嬤緊緊攥著絹帕,連連點著頭,眸光卻透著疑惑。
瞧著沒人注意到這邊,苓蘭才正色道:“這是姐姐給你的,說是讓你到時給仇公公。”
張嬤嬤擰著稀疏的眉,面上露著疑惑。
苓蘭又接著道:“姐姐說仇公公已經答應幫忙了。但姐姐沒說我也知道,這次仇公公全是看在姐姐的面上才答應破例一次。”
張嬤嬤感激的朝她表達著對青箬的謝意。
苓蘭轉聲又道:“但到底宮裡有規矩,除非有主子親批,否則出幽掖廷必須得經過考評。”
張嬤嬤的眉頭立即又耷拉下來,她也知道如此,但已經連考三次了,皆是在第二關落敗。自己也去求過順妃娘娘了,可她連面都沒見到便被玉紹打發了。
苓蘭並不知她心頭所思,兀自又說道:“再過一月便是今年最後一次的考評,屆時姐姐與仇公公必定會幫忙。”
張嬤嬤一聽,面上已是喜不自勝。
苓蘭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心頭又湧著愁雲。
“仇公公並不是白白幫忙。你也知曉,若是人人都尋找仇公公幫忙,這內務府總管的位置怕也是坐不住了。”
張嬤嬤被苓蘭的話攪動著一時喜一時憂,整個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烤著,此時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力,“那該如何是啊?”
苓蘭安撫的握著她的手臂,“姐姐既然是答應幫忙,自然是替你想到法子了。”說著,她朝張嬤嬤的手心瞥了眼,“仇公公到底是陛下身旁的親信之人,平素裡自是早已見慣奇珍異品,而這黃白之物卻是極少,不若你準備一些?屆時再由姐姐轉呈,必不會有人起疑,而你的考評也能一次就過。”
張嬤嬤緊緊捏著手心的絹帕,啞著聲問道:“那該準備多少為好?”
苓蘭握著她的手腕,“姐姐知道你的手頭並不寬裕,便讓我拿來她僅剩的給你了。”
掂量著手心裡的東西,張嬤嬤心頭湧起虛軟,別說她沒有,她自出生到現在都不曾見過金錠。
苓蘭接下來的話,令她的心頭更是涼意陣陣。
“姐姐的意思是,以仇公公的地位,只怕少了也不成樣子,不若你再湊湊,至少能湊到五十兩。”
五十兩?
張嬤嬤心頭忍不住低喝著,她哪裡能湊到五十兩金錠?
看著臉色蒼白的人,苓蘭握著她的手,“嬤嬤,這是現在唯一的法子了,待出了幽掖廷,別說五十兩,便是一百兩都有可能,你看我與青兒,如今手頭比以往都寬裕許多。”
苓蘭的話又令張嬤嬤的心頭蠢蠢欲動,她暗暗咬著後槽牙心頭盤算著。
這些話都是昨晚青箬交代她同張嬤嬤講的,當時自己聽完心頭也是驚駭不已。雖說現在自己的日子比幽掖廷舒心,但並未她講的那樣好。況且她早知道張嬤嬤家裡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張嬤嬤入宮這些年攢下的錢全是填了他兒子在外欠下的窟窿。
苓蘭心頭湧著心疼,不放心地提醒著,“嬤嬤把東西藏好了,別教人發現。”
張嬤嬤愣愣地點了點頭。
待苓蘭轉身之際,張嬤嬤忙將手心裡的絹帕藏進懷裡,手心顫抖的愈發明顯。
看著坐在矮凳上魂不守舍的人,一旁的嬤嬤喚著她,“老張,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