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灰的大氅下只著了玄色織錦暗紋裡衣,青箬將大氅掛在一旁的衣架後,拉著蒲團蹲坐在他身旁。
窗外陽光暖照,西北的風將竹林吹得沙沙作響。房頂上半化的雪團滑落到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室內溫度越發的升高,青箬覺得自己手心都開始膩起汗漬。
頭頂似有若無傳來的溫熱呼吸灼著她面上愈發滾燙,心跳也抑制不住的咚咚作響。
青箬貼近景興帝的身子,替他解開腰側的衣帶,垂眸瞧向一旁松黃的地板。
伸手細緩地拉開他的衣領,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似要跳出胸腔。
她半屏著呼吸,垂眸替他解開裡衣。
衣衫半解,露出健壯白晳的胸腔,青箬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停窒,手也頓住在半空。
“怎麼了?”
胸腔微震,頭頂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
手指輕顫了下,青箬搖了搖頭,收斂著心頭的慌亂,“無事。”
頭頂傳來男子輕微的悶笑聲,立即引得她的耳垂更紅潤幾分。
她暗暗吞嚥著,心頭暗罵著自己。
以往在養心殿她又不是沒有看過,怎得今日這樣膽悸。
青箬忙排開雜念,全神貫注地替他換著藥。
景興帝低頭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的雙頰泛著緋色,小巧光潔的鼻頭沁著密密的汗珠,眸光專注且認真。
幽深的涼眸裡蘊著柔和的淺笑,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想撫上她的面頰。
驀地,腦海中浮現出女子澄澈的眸光,隨之是她清脆堅定的聲音,“或許,他是我極重要的人。”
抬起的手臂微頓,復又無力的放回在案桌上,半響後緊握成拳。
薄唇緊抿,涼眸又恢復往日的疏冷。
半響,青箬替他換好藥,繫好衣帶後起身取了大氅披在他身上。
正收拾著紗布,身側的男子開口道:“退下吧。”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寡淡。
青箬手臂微頓,片刻後恢復如常,應著聲,“是。”說著,端著收拾好後的托盤站起身。
待行至門前,她回頭看去,男子正垂眸看著案上的茶水騰起的熱氣,氤氳間,他的容色模糊不明。
抿了抿唇角,青箬終是推門走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她腦海裡一直迴旋著景興帝方才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