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箬還在睡夢中,耳邊傳來人來人往的走動聲音。
倏地,她睜開眼打量著四周,自己仍舊身處明亮奢華的東暖閣。
“姑娘,奴婢侍候您起身。”入目的是一張鵝蛋臉,衣著粉荷的宮娥。
青箬動了動手腕,布帛仍舊纏繞著手腕,“怎麼更衣?”
宮娥讓開身,露出兩名粗壯的嬤嬤,聲音粗嘎,“老奴侍候姑娘更衣。”
手腕上的布帛方被解開,嬤嬤便人手一隻的緊握著她的手臂,青箬試圖掙扎著,嬤嬤的手竟與布帛相比並無差別。
看來景興帝是成心想將自己困住。
青箬想借如廁出逃,她們竟也替她代勞。
看著防備的嚴絲合縫的宮娥、嬤嬤,青箬只好放下心頭的算計。
瞧著時辰,景興帝還未下朝,她得等見到他之後再動手,目下還得先儲存體力。
待用過早膳,養心殿前出現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青箬由那兩名嬤嬤押著鑽進馬車內。
兩名嬤嬤虎目圓瞪的分坐在兩側,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臂,青箬方鬆動手臂一點,兩名嬤嬤便轉頭看著她,手也握得更緊幾分。
青箬乞求的看著二人,面上楚楚可憐,“嬤嬤,我的手麻了,能不能稍微鬆開一點兒?”
兩名嬤嬤並不理會她,兀自緊握著她的手臂,自晨起初見她們時開了口,後來無論她再說什麼,二人俱是閉口不答。
青箬暗暗咬著銀牙。
身下的馬車動了起來,步履緩慢,朝前行駛而去。
青箬心裡有疑,但也知曉無法從二人口中得到答案,遂閉上嘴巴。
心頭卻微微翻湧起來,如今前朝餘黨剪除殆盡,虹兒不知被景興帝如何處置,自己對他來說已沒有任何用處,莫不是偷偷將自己送往哪裡,再殺害掉,對外只須宣稱自己暴斃而亡。
後宮裡死個人太正常不過,自己身份雖是敏感,但過幾年便也無人查問了。
思到此,青箬的心頭湧起一陣不甘,自己還未替父皇母后報仇便也要身首異處了?
待馬車外的人聲愈發稀少,而後徹底沒有時,青箬知曉,必定是出了城。
他們要去哪兒呢?
心頭的不甘逐漸被侷促代替,青箬捏著的掌心出現了粘膩。
馬車約莫行了一個多時辰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