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耷拉著腦袋,目光渾濁,只覺得自己全身疼痛難耐,每一次呼吸都伴著更加濃烈的痛意。
看著越來越走近的人,青箬掙扎著抬起頭,“朱公公,這可是,欺君!”
朱高自然明白,但陛下限內廷司三日內查出兇手,如今已是兩日快過去了,仍舊沒有訊息,他,他也沒有法子。
縱使青箬以往在陛下身邊當差,可自從慕容家反叛後,她便入了幽掖廷,更是無旨不得出,陛下自然是放棄了她。若是犧牲她一人,保全內廷司上下,也並非不可為。
思及此,他的心頭更是冷硬,“姑娘是自己來,還是奴才幫你?”
青箬心裡氣極,滿腔的怒意無法宣洩,她死死地盯著柳德妃,梗著聲,“青箬,縱然,是死,也不認。”
柳德妃根本不管她的困獸之爭,厭棄的朝朱高喝著,“還不快點。”
朱高用力掰開青箬使了全力捏著食指,沾了紅泥重重印在紙箋她的名字上面。
看著那團紅跡,青箬彷彿聽見心頭的某一處轟然坍塌的巨響聲,她緊緊咬著銀牙,在這一刻終是忍不住落了淚,淚水滑過面頰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在這悶熱的暗室內,片刻便消散無蹤。
她終是忍受不住,暈厥過去。
柳德妃滿意的看著朱高遞來的口供,將它細細攤在桌案上,“朱公公辛苦了,本宮會在陛下面前替公公請賞的。”說著,她便起了身,朝室外走去,“這兒真是悶,朱公公著實辛苦。”
朱高躬身跟在後面,連連道謝,“多謝娘娘體恤,日後有用得到奴才的地方,還請娘娘不要嫌棄。”
柳德妃膩煩的應了聲,轉身間看著露雨還站在青箬面前,更是不耐,“露雨,走了。”說著,她已邁步出了門。
露雨忙福身應著,“是。”。
直起身看了眼已經昏迷的人,左右掃了一眼發現並無人看向她,便從袖袋裡掏出一顆褐色藥丸塞到青箬嘴裡。
待送走柳德妃,朱高便捧著有青箬畫押的口供朝養心殿走去。
……
柳德妃攜著露雨朝湘虞宮走去,方露過御花園,便看到坐在攬清亭的順賢妃龍玉竹,她正給玉清池裡的魚兒餵食。
看著她面上的一派閒適,柳德妃心頭拱著一團怒意。
天下誰人不知,她龍玉竹受陛下恩寵,而自己與她同為妃位卻在哪裡都比不過她。
待想到方才青箬的悽慘模樣,她的面上又滑過一絲得意之色。
眉角微挑,柳德妃朝亭子走去。
“喲,這還是順妃嘛,今兒怎得這麼好的興致來了御花園?”還未踏入亭中,柳德妃便揚起聲。
平素裡,龍玉竹極少出自己的昭陽宮。
手心微頓,龍玉竹轉頭看向來人,是笑得一臉得意的柳卿。
龍玉竹轉回頭看著爭搶的魚兒,語氣淡寞,“德妃娘娘怎得也來了?”
看著她冷淡的模樣,柳德妃暗暗咬著銀牙,卻仍舊面色不改的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宮裡有些悶,出來透透氣。”
半響,看著並不理會自己的人,柳德妃又道:“順妃娘娘到底命好,但同為姐妹,那龍青箬卻在內廷司受苦呢。”
龍玉竹終於停下手,將魚餌放回身旁的玉紹手裡,冷著眼瞥了柳德妃一眼,“一年前龍玉竹便沒了親人。”說完,她便起了身,“玉竹有些不適,先回宮了。”
瞧著龍玉竹離開的背影,柳德妃咬著一口銀牙,“小人得志。”
露雨忙勸慰著,“娘娘何須同她一般見識,若此事陛下降罪龍青箬,必定對順妃娘娘也有介懷。”
柳德妃思慮了須臾,點了點頭,“嗯,你說得有道理。”看著前面婀娜的身姿,她又嗤笑著,“看誰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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