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孕育皇嗣是天大的事情,若是連景興帝都不知曉,那便是聞昭儀偷偷瞞著了。
青箬轉身朝門口看去,“青箬想問問夏公子,若孕者誤食牛膝可會立即滑胎?”
夏長安邁步進來,“自然不會,且經太醫院查驗,牛膝只在酒杯壁上被塗抹一層,其藥性自然不強。況且《本草集》有云,牛膝致使孕者落胎也並不全面。”
青箬眸光微轉,“那造成昭儀娘娘滑胎並不是牛膝了?”
夏長安搖了搖頭,“不確定,牛膝本就有活血之用,或許昭儀娘娘身體虛弱,經受不住牛膝的藥性。”
青箬明瞭,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是經她的手呈送有抹了牛膝的酒杯,那她身上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縱使牛膝與娘娘相剋,那會在一炷香的時辰裡發作嗎?”
夏長安一時語塞,“這……”
“青箬將酒呈送到案前,再回到傳膳間,也不過一炷香的時辰。”青箬轉眸看向景興帝,“青箬懷疑,酒杯上的牛膝只是催發了滑胎,或許,在那之前娘娘便已經接觸了滑胎的藥物。”她又頓了頓,“娘娘有孕之事,或許被人知曉後,下了毒手。而今晚這杯酒是想將這一切嫁禍到青箬身上。”
青箬直直看著靜坐在旁的男子,那雙睿智的涼眸深如幽潭,不經意間將萬物吸納,片刻便消失於無形。
良久,室內響起男子疏淡的聲音,“此事並非是嫁禍給你,只是被你碰巧罷了。”
青箬明白,今夜無論是誰替聞昭儀送酒,都是別人的棋子。
她咬著唇角,垂下頭,有些惶然。
若自己不與灼兒換,事情就不會落在自己身上,可……
抬眸間,正好看到景興帝起身。
“此事朕會讓內廷司好好查,你在這裡無須憂心。”
青箬乖順地唔了聲。
看著景興帝的背影,她急急地朝前邁了一步,“陛下。”
景興帝頓足,轉身看向她,“何事?”
青箬躑躅著,心下組織著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涼眸靜靜落在她面上,極有耐心地等她說出口。
杏眸緊緊凝著他,“陛下為何信我?”說完,青箬便覺得自己的心跳似要蹦出胸腔,一時間,她已聽不見周遭的一切,只聽見耳邊傳來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看著她期盼的眼神,景興帝抿著唇角,“何以見得朕信你?”
青箬忙急著聲,“陛下若不信,為何今晚要親自走這一趟?”還特意安撫我?後面的話被她嚥了回去。
遠山眉微挑,“既知朕信你,那便無須問。”
心尖似被掀起一角,而後有什麼止不住漫了出來。
杏眸裡湧起期然,“那你會一直信我嗎?”
景興帝聽完,沉吟片刻,而後沉沉應了聲,“會。”
青箬捏著衣角,生生止住自己想走到他面前的腳步,面上揚起溫婉笑意。
正如那年孟春初見他之際,她靜立在養心殿中央,抬眸瞧向那御案後的清冷男子,面上溫婉自持的笑意中透著雀躍。
青箬微微朝福了福身,“謝陛下,青箬明瞭。”
涼眸深深,“那你呢?”
青箬愣了下,片刻後面上的笑意愈發深濃,“以往不敢,以後便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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