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單慕容伽吃驚，坐在一旁的李姣神思也清明瞭幾分，渾濁的杏眸也睜得大了。
“嗯，原本我也沒想過，但是，那天我見著一個人便也知曉了。”青箬收回視線，從袖袋內掏出一隻用著天青色帕子包著的物件，遞到慕容伽面前。
“那日我同紅箋姐妹二人入住的客棧著火了，她姐妹二人為了救我，各自纏鬥著黑衣人，只是，最後出來的一個黑衣人，雖然他同樣蒙著面，但是，他那雙眼瞳卻是讓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大夏人的眼瞳顏色大都是灰、黑、棕色，極少有過紅色，而那人恰好如此，我當時覺得大概這世上眼瞳這樣顏色的人也是有的，但是，紅箋在與他纏鬥的過程中，從他的衣袍內掉出你手裡的這個銅牌，這個是平寧公主府的腰牌。”
慕容伽開啟帕子，一枚與銅板一般大小的腰牌，上面鐫刻著“平寧”。
“那人我只見過一次，當時是公主生辰宴，我為她準備生辰禮時，李姣身旁的丫頭冬雪，帶著個人送來讓她備著的料子，冬雪帶來的人，眼瞳正是淺紅，待那人走後，公主的另一個丫頭銀霜特意問冬雪，為何那人眼瞳顏色與大家不相同，冬雪偷偷的同大家說，她也是聽說的，此人是公主的師弟，來自武夷山，說是中了毒被解後眼瞳顏色被改變了。”
“我想，那日客棧的火，應當也是李姣提前便安排好的，她的目的便是殺了我。”
她的聲音平穩無波，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而她的面目也未曾有過改變，只是，眼底潤過的悲傷卻是沒有逃過慕容伽的利眸。
“她都想殺你，你還想救她？”
“小舅舅，你看她的模樣，進氣多，出氣少，若是再不醫治，怕是真的熬不過今晚了。”她並沒有正面回應慕容伽的話，“若是真的死在這裡，那便什麼都晚了。”
“死了倒也好，反正他們李家虧欠你的，單就她一條性命如何夠還呢？”語氣裡漸漸透著殺意。
“若不是我們龍家虧欠在先，李家兄妹又何苦殺了父皇母后呢？”
慕容伽擰眉看著她，“吱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青箬點了點頭，“嗯，縱然昔日的吱吱公主單純無知，但有心人卻不少。”
“李家？”
青箬搖了搖頭，“小舅舅應該知道後宮裡面幾萬的人呢，什麼牛鬼蛇神沒有？”
她忽然感覺有些累了，走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以前我也不懂，為何晏哥哥同他會一直呆在金陵城內，問了母后，母后說是大伯父心疼我沒有哥哥，便讓兩個哥哥陪著我，我那時也是無憂，自然不會想太多。可明明他們父母弟妹遠在千里，怎會讓他二人在京城呆了近九年時間？”回憶起從前，她也是愉悅，面目上噙著淡淡的笑意。
“後來他二人離開京城，我求著父皇讓我嫁給他，那是父皇第一次打我，說我不懂廉恥，不知公主的責任，這樣的話怎得如此簡單的說出口，還將我關在殿內半個月，後來聽說大伯父大伯母遇害了，再後來我便沒有聽到過他們的任何訊息。想來是父皇讓人瞞了下來，我也偷偷溜出宮，可是，每次剛出金陵城便被父皇抓回來了。而我寫到開州的書信，從沒有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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