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楠一襲墨綠色長衫,衣襬沾了溼氣,透得他整個人愈發地冷硬。
只見他信步進來,朝眾人行禮後便走到慕容伽身旁,湊近他耳旁輕語著。
雖不知說了什麼,但青箬猜測,他所述的事宜應當與李姣有關。
果然,聽了一半,漆黑的鳳眸朝她瞥了眼。
青箬只當不知,垂眸端起一旁案几上的熱茶淺抿著。
桑楠退開後,慕容伽也起了身。他朝慕容敬德福了福身,“父親,孩兒還有些事要處理,午飯讓吱吱與虹兒陪你用吧。”
慕容伽轉過身看著青箬與龍子璟,“外間冷,你們在盛輝堂裡別亂跑。”
青箬斂眸,同龍子璟起身朝他福身行禮,“是,小舅舅。”
青箬聽出他話裡的意思,讓他們不要去管李姣的事。
接連下了兩日的雨,今晨起來終是見了日頭。只是雪水結凍,外間更是冷得刺骨。
青箬捧著手暖站在廊下,柳樹條條的長枝下垂掛著細長的冰稜,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晶亮的光澤。
院子裡兩株紅梅盛放的濃烈,在這晶瑩的世界裡愈顯嬌豔。
這樣美麗的景緻倒是不覺得冬日多麼地冷峭。
青箬重重地吸了口氣,雨水沖刷淨過年時的煙火爆竹味,如今陣陣的清冷梅香撲鼻,令人清爽精神。
讓紅箋尋花匠剪兩支紅梅到小廚房裡,她打算做些紅梅糕點送到慕容伽那裡。自初一那天之後,她已經兩日未見過他了,也知他事務繁忙,她自是不便去打擾。
璋嶼軒,慕容伽的書房。
青箬與紅箋入了院門時正好看到桑楠抱劍倚著廊柱,他身後的書房門緊閉著。
見著二人走來,桑楠立正身體朝青箬揖首,“小小姐。”
青箬點了點頭,問道:“小舅舅在忙?”
“嗯,方才玉闌姑娘送茶過來。”他頓了頓,面容似有難言。
青箬狐疑的看著他,不過一個丫頭送著茶水,怎得還讓人特意攔著?
桑楠有些啟齒,搜刮著用詞,“此時只怕不便。”說完,他那不苟言笑的臉上微微泛著緋色。
青箬當即明瞭,“既然小舅舅在忙,那我便……”青箬頓了頓,猛然大聲叫喚著:“小舅舅,你在嗎?吱吱找你有事兒。”
慕容伽到底是真與玉闌調情,還是以此做藉口不見她,青箬自是不打算深究。
紅箋與桑楠一臉驚詫,哪裡會想到她居然這樣。阻止間,又聽到她拔高几分的聲音,“小舅舅,小舅舅,小舅舅……”
桑楠無法,朝著紅箋使了眼色,紅箋也有些尷尬,趕忙拉著她,“小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青箬輕輕開啟紅箋的手,繼續喊著,“小舅舅,吱吱做了紅梅糕,特意拿來予你嚐嚐。”說著,還不忘朝門前走去。
紅箋與桑楠哪裡真的敢攔著她,不過虛虛的擋了擋。
青箬趁二人不備,快步跨到門前,一面探出手正欲敲門,一面嘴裡繼續喊著,“小舅……”舅字還在口中,手還未碰到門,房門已被人從內拉開。
“吱吱,你又調皮了。”開門人無奈的看著她。
青箬見機趕緊從他身側縮著頭擠到屋內,“吱吱也不想打擾舅舅,可吱吱的一番心意待會兒便涼了,所以我得趕緊拿過來給小舅舅嚐嚐。”
她一進門便看到站在長案旁的玉闌。
此時的美人,嘴角有些嫣紅,髮絲垂下幾縷,衣角尚有些雜亂,面目上是壓抑的怨憤,嫵媚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青箬,若目光能成刀,她現下已經成了馬蜂窩。
這樣攪和人好事的事情,青箬早已駕輕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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