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就像被陽光鍍上了一層近似蜜糖的顏色,太子坐在馬背上自信微笑的模樣,看上去格外的美好。
他今年應該已經十五歲了吧?朱佑樘如是想著。當年因為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教育,是以在他八歲時,就要求他正式出閣讀書了。
而太子也不負眾望,讀書這麼多年,以聰明機敏見稱。講官常言,前天所授之書,次日他便能掩卷背誦。數月之間,他就將宮廷內繁瑣的禮節瞭然於胸。
這不,發現朱佑樘來了,他立刻下馬,率領宮僚趨走跪迎,嫻於禮節。
看著他已漸漸長大,朱佑樘覺得欣慰,不由憶起當年他出生時,自己激動的心情。
如今回想起來,他的生日也很特別,出生年月日時為弘治四年九月廿四日申時,用干支表示則是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時。如果按照時、日、月、年的順序讀就與地支中的“申、酉、戌、亥”的順序巧合,欽天監的人曾說過,這樣的命理可稱得上“貫如連珠”,主大富大貴。
朱佑樘和大臣們到此時都相信,眼前的這位皇太子,將來會成為一代賢明之君。
“父皇,您在想什麼?”
一聲清脆的呼喊,使朱佑樘回過神來,轉而凝住太子。他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跟年輕時的自己,幾乎有七分相似。這樣充滿朝氣的模樣,真好。朱佑樘笑了起來,答應道:“沒事,父皇是在想啊,你這愛武的性子,一點都不像為父。”
太子嘿嘿一笑,道:“父皇,兒臣喜歡騎射,一來享受策馬奔騰的自由感,二來又可以強身健體防身自保!不過父皇您放心,我只在閒暇時候過來嬉耍,父皇交代的學業,兒臣都做完了哩!”
“好好好,父皇又沒有責怪你。”朱佑樘拍拍他的肩膀,似忽然想到什麼,順勢道,“既然學業做完了,不如父皇帶你出宮耍一耍,咱們父子倆,一起去騎騎馬?”
“好啊!”太子臉上迸發出無限光彩,看來十分高興,“還是父皇對我好!”
…………………………
陽穀下的京城街道,美得格外華麗。駿馬之上,一個素衣似雪,一個紅衣如火。街上如此多的行人,目光都不禁看向如此的兩個男子。
他們舉手投足間自有高貴的模樣,如同仙人一般,貴不可攀。
“父親,您剛才為什麼叫兒子小聲點?”
“方才我們經過許多文官衙門,這群人最喜歡上綱上線,還是不要驚動得好。”
朱佑樘玩笑似的答道。卻沒有發現,太子聽了話後,惱怒地皺了皺眉頭。
“到了。”
“咦,父親,這是哪裡?”
“你隨我進來就知道了。”
朱佑樘說完,搭著太子的肩膀進了一家小店鋪。裡頭武器林立,從外面看上去卻極為低調。
注意到太子疑惑神情,朱佑樘解釋道:“這是一家武器行,不過,多以定做為主。”
“父親訂做了什麼武器?”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朱佑樘不著急回答,顧自去了櫃檯與掌櫃耳語了幾句,隨後接過了掌櫃遞過的一把劍。
說是一把,其實卻是兩把。只因為兩把劍,同歸一鞘。
他剛轉身,就聽到太子興奮道:“父親,這劍鞘好特別!”
“嗯。”朱佑樘只是輕輕應了聲,隨後就要出門,帶他去別的地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