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既然陳老夫子不願再插手,李慕兒也不好意思再賴到他府上去。知道了雨化田的真實身份就是汪直,只要耐心等待——待京城的援兵一到,將他緝捕即可。
李慕兒這樣想著,招呼風入松道:“走,我們還是去梅花山守著,以防生變。”
兩人心中大石几乎要放下,腳步輕快地往山中走去。
一路上風入松還有幾個問題不明,與李慕兒探討道:“掌門,這汪直,看上去實算低調,怎的就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尋常的府州倒也罷了,這可是留都。在留都官員的眼皮子底下,他是如何辦到這樣暗度陳倉的呢?”
“奸就奸在此。像荊王那樣的人,看似在蘄州稱王稱霸作威作福,實際上卻是隻紙老虎。而他,潛伏在暗處掌控全域性,真是條不亂咬人的毒蛇……”
“不錯。蛇即為虺。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其間蟄伏,無人能識。”
李慕兒聽得一驚,忍不住將方才陳老夫子所作的對子給風入松複述了一遍。趁著風入松嘖嘖稱讚的當口,她補充道“我不會給他成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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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乾坤,為鬼為蜮。
李慕兒面無表情地偷望著遠處悄悄幹活的眾人,這麼多次了,她都沒有再見到墨恩出現在此。
心中還算平靜,只要想到他做過的那些惡事,想到他最後還是執迷不悟不肯放過她,她便知道,此生兩人緣分已盡。往後陽關道與獨木橋,已成定向。
快了,也該做了結了。
一時失神,李慕兒竟沒有聽見,身後有人靠近的聲音。直到風入松猛地跳了起來,她才反應過來大事不妙,慌忙回頭!
能讓武功高強的風入松都發現不了,除了汪直,還能有誰?
“果然是兩位。”汪直又變了嘴臉,再不是府中那般謙遜模樣,轉而恢復了李慕兒熟悉的陰險。伴著聲得逞的冷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你們卻自己個兒送上門來了。”
仔細聽來,他話語中的京城口音重的很,李慕兒先前卻從未留意過。這個打小進了宮的大太監,怕是對紫禁城充滿了執念吧!
不過,不該有的執念,便是貪念了。
看到他這副嘴臉,李慕兒不由記起嬤嬤慘死的樣子。此番不同那夜,他們也是臨時跟蹤,並沒有帶多少人,也沒有帶難躲的弓箭,可李慕兒哪裡還有理智逃跑,滿心滿念都是想著為嬤嬤報仇!
她倏地拔出身旁風入松的寶劍,猛然向汪直撲了過去!
汪直本沒有帶武器,慌亂中抓過身旁一個下屬。那下屬反應敏捷,立即舉刀擋住了李慕兒戾氣十足的一劍。
“哼,不自量力。”汪直話畢,身旁的人已團團將李慕兒圍住,刀刀狠辣地朝她砍去。
“糟了。”風入松蹙了蹙眉,他最怕她意氣用事,看來終究還是沒能躲過。隨手打翻攻上來的一人,搶過他手中的劍,風入松不可逃避地擠入了包圍圈。
風聲四起,天色突變。
一劍一劍,西河派的劍法在兩人的配合中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可風入松明顯感覺到,李慕兒每到重要關頭,就會有些力不從心,不能像他一樣將劍勢發揮到極致。
刀劍無眼,風入松不能有半分馬虎。又不能直接問她真相,恐滅了自家威風,反漲了他人志氣。心下卻大概猜到,她定是被封了某路經脈,內力不能完全自控。
這樣下去,戰局恐怕不利。
光是汪直帶著的人,和聞聲趕來的手下,就足夠讓兩人應接不暇,眼看著汪直退到後面不屑地望著他們,李慕兒也覺得勝算甚小。
趁一個背靠背喘口氣的時機,她不好意思地撇了下嘴角,對風入松道:“道長,看來今日是要驗證子母蠱存在與否的時候了……”
本已勝券在握,難道兩人真就要死在這裡了?那西河派的人怎麼辦?對了,西河派!風入松靈光一現,忽然從懷中掏出一物,朝空中猛地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