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亦取過一弓。眾人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他身上。
只見他雙腳微分,將彎弓緩緩舉至胸前,也不搭箭,利眸微微眯起來,輕輕拉弓便如滿月。也許是因為他的動作熟稔,也許是因為他用力十分輕鬆的緣故,這樣武相的動作,他做起來卻給人一種優雅從容的感覺,偏偏又與這場面氛圍一分也不違和。
李慕兒正這樣想著,突聽得“噔”的一聲,原來是他放開了弦,李慕兒驚得尷尬回神,低頭不再看他。
比試立刻開始。
裝在葫蘆中的鵓鴿繫有鴿鈴,當鵓鴿飛出來時,射柳場上空頓時響起串串清脆的鴿鈴聲,眾人連連射中,鴿鈴之聲不絕於耳,十分有趣。除此以外還有弓箭離弦帶起的呼聲,葫蘆落地聲,鴿子翅膀拍動聲,以及此起彼伏的撫掌叫好聲,交相輝映,好不熱鬧!
李慕兒站在一旁,也與何青巖時時發出驚歎聲。只是她的目光似乎一直集中在朱祐樘射出的箭,竟絲毫不曾關心其他,是以當聽到巴圖他們不滿的說話聲傳來時,李慕兒還顧自指著一隻鴿子叫道:“這隻最高!阿錯贏了,阿錯你贏了!”
“什麼錯贏了?”巴圖正對這射柳把戲表示不服,聽到李慕兒歡呼雀躍,當即諷刺道,“鴿子飛得高不高,關輸贏何事?這種玩法實在無趣!陛下,要不咱們換種比法?”
的確,以掛在柳枝上的葫蘆落地震開後,葫蘆中鵓鴿飛出的高低為標準,而不是以射技的優劣論輸贏,這與金元時期以柳條上削出的白木為目標,以射斷和馳馬手接與否決勝負相比,在難度上要小得多。在都射中葫蘆的情況下,誰勝誰負,取決於鵓鴿,而不是射手的射技和騎術,這無疑具有了極大的偶然性,使得射柳的娛樂意味更濃而競技意味更淡。
可陛下此刻哪有空理他。
朱祐樘雙眼直直凝望著李慕兒,眼神中柔情脈脈,彷彿周遭的事物早已消失不見,只剩彼此,時光又回到往昔,無怨無恨。
“皇上?”
耳邊有人不識趣地喚他,朱祐樘蹙眉看向巴圖,語氣沉悶道:“那便再加上,射中飛鴿為勝,如何?”
“好,”巴圖眼光一亮,“還得在馬背上飛馳而射!”
馬上急騁,本就難以射中目標,還要先後發兩箭,一箭射中搖擺的葫蘆,一箭射中飛鴿,這難度可想而知。
李慕兒有些擔憂地看看朱祐樘,連蔣伊都暗暗拽著興王的袖子道:“元寶,這個好難。”
“別擔心,瞧本王好好給你露一手!”興王說完與朱祐樘一齊上了馬,和悅地看著兩人。
李慕兒剛想去和朱祐樘說話,其木格又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對李慕兒道:“女學士,我們也來比一局,如何?”
“籲……”朱祐樘差點就要發飆。
還好李慕兒先開口道:“恐怕要讓姑娘失望了。本官蹴鞠尚可一試,只是這射箭,確實是有心無力。”
說著她斂起袖口勉力動了動纏著紗布的手指。
其木格見狀,先是一驚,而後失望搖了搖頭,翻身上馬道:“可惜了,可惜了……”(未完待續。)
喜歡女學士請大家收藏:()女學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