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長安城外,越來越多的流民彙集到了流民村,人數將近翻了一倍有餘。長安縣縣令魏源站在校場的高臺之上,看著人滿為患的流民村,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
站在縣令魏源身後的小吏手中拿著賬冊說道:“縣令,如今每日供應的銀錢相比之前可是多了一倍啊!如是再說如此下去,咱們怕是難以為繼了”
眼看著天越來越冷了,每日消耗越發的多了一些,雖然放了些青壯勞力進城做工,奈何始終杯水車薪。眼看馬上就要入冬了,流民身上單薄的衣衫怕是難以抵擋紛紛白雪。
“這場天災怕是要比朝中預計更加厲害些”,魏源走下高臺,吩咐幾名下面等候的兩名小吏道:“粥廠千萬不能停,北面那塊空地在個粥廠,千萬不能餓死人”
“大人。。。”兩小吏相識一眼,看著縣令不容商量的眼神苦笑道:“大人,如是再加個粥廠,這糧食。。。”
“放心,本官回去立刻上奏朝廷,請求放糧!”
看著面黃肌瘦的流民,魏源也顧不得其他了,吩咐完之後,便登上了馬車朝城內疾馳而去。
魏源本是凌煙閣二十四臣中魏徵的本家,也是算是官宦人家,經歷太宗,高宗到現如今的女帝,但始終沒有逃脫家道中落的命運。
雖然魏源文采出色,一舉便考中進士依靠些祖上的餘蔭,初入官場也算是得了個好差事在門下省做一個清流文官,如是按部就班或許可以重振家業。
但奈何魏源為人處事太多執著生硬,又不會迎合上司故而這些年下來始終蹉跎不前,成了長安縣正七品縣令。
“縣令,前面有人攔了咱們的車架”
正在魏源苦思冥想如何上奏說服朝中諸位大臣之時,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聽聞有人拉車駕,心中有些惱怒急忙掀開簾子。
“魏源兄!”
一身便服打扮面帶微笑的狄仁傑,騎馬立在馬車一側拱手行禮。
“狄兄!”
這魏源與狄仁傑乃是同屆科舉一同中舉,私交甚好,兩家之人時常來往。只是如今狄仁傑以貴為戶部侍郎,事務繁忙走動的少了一些。
城門一處小亭,兩人相識而坐。
“魏源兄,這是剛從城外的流民村回來?當下情況如何?”
“狄兄,城外的流民數量已然增加了一倍,且這勢頭尚無停歇啊!”憂心忡忡的魏源一把拉扯狄仁傑的衣袖,兩眼放著綠光道:“撥糧!給本縣撥糧!”
這一舉動頓時便引起了狄仁傑隨行衛護的注意,上前走了兩步,手則是握住了刀柄。
“哈哈無妨”狄仁傑含笑示意護衛無事,轉頭微笑說道:“魏源兄還是這般的直率啊”。
魏源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態,尷尬地將手收回,但依然我行我素道:“狄兄,眼看就要入冬了!城外的流民等不起啊!”
“魏源兄,可知為兄此行的目的?”
“昨日公文收到了,狄兄奉旨前往河北東道賑災,另外恭喜狄兄榮升從二品”魏源有些受不了狄仁傑的彎彎繞,氣憤道:“城外的也是災民,還請狄侍郎撥糧救濟!”
“那魏源兄可知戶部尚有多少存糧?”
被狄仁傑如此一問,魏源沉吟片刻,低聲說道:“怎麼戶部沒糧了?怎麼可能前幾年均是大豐收,戶部怎麼會沒糧了?”
“或是朝中碩鼠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