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鏡前。
周銘手扶著洗手檯,用冷水漱著口。
鄧進已經換上了低階弟子送來的新長袍換了上去,他正用水打溼了紙巾擦拭著脖頸處的贓汙:“兄弟,你這是吃了什麼,怎麼那麼味兒啊!”
咕嘟咕嘟!
周銘含了一口水,仰起頭漱了一番,吐到了洗手檯中,不好意思的說道:“吃了點海椒,你莫介意。”
聽到這地道的霧城口音,鄧進的臉色一便,他邊擦拭著臉頰邊走過去將廁所的門給關上,繼續道:“兄弟沒看出來,你是霧城地區的人?”
嘩啦啦!
周銘將手放到水龍頭下後,冰涼的水流了下來,他雙手捧起一捧,撲打到了臉上:“是的,鄧小姐。”
鄧小姐???
這不是隻有周銘才叫的綽號嗎......鄧進的瞳孔一陣針縮:“什麼鄧小姐?楊兄弟的酒還沒醒呢?是不是想女人了?”
“你穿高跟鞋,大紅裙的樣子確實像個女人,要不然也不會有人向你求愛了......”周銘一把抹去臉上的水珠,從衣領的喉口處取下一枚黑色圓片,繼續道:“兄弟,別來無恙。”
聽到這個聲音,鄧進的徹底相信眼前這個面板黝黑的男人,就是他那個在前段時間被開除的兄弟了!
“你怎麼在這!”鄧進壓低了聲音,走到水池邊就是把手伸到了水龍頭下,嘩啦......水聲不斷迴盪在空蕩的廁所內。
周銘長嘆道:“來帶你回家的。”
聞言,鄧進喉口一緊,低聲回應道:“你糊塗啊,現在專案組管轄著新港市,我跟你走了......一旦專案組查了出來,我要揹負逃兵的責任,而你可是要坐牢的!”
周銘擺了擺手道:“放心,你的責任張局長扛,畢竟你的調令總部已經批覆了,現在是專案組壓著,為了保護下屬性命,讓你回去也是理所應當。”
“至於我的話,你用不著擔心,咱現在不是易容了嗎?”
鄧進搖了搖頭:“兄弟,你也看到那些接受洗禮之後的組織成員,一聽到洪護法等人唸經就變得無比虔誠的模樣了,原本有人替我,我走了也就走了......但現在我走了,豈不是放任那些犯罪份子肆意操控民眾嗎?”
聽到這話,周銘頓住了!
沒錯,他似乎忘記了,不光他在做警察的時候擁有那種保護人民的責任感,其他人同樣也有。
鄧進如今深處敵營,雖知一旦探聽到敵人的真實計劃後傳出,大機率會沒命,但是他無畏!
因為他是警察!
不光是專案組不讓他走,同樣也是他自己不想走!
想到這,周銘忽然釋然了,他拍了拍鄧進的肩膀,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懷錶落到了其跟前:“忘卻不屬於你的記憶,任何外來的記憶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場夢境。”
下一刻,鄧進感覺自己的大腦中被抽走了什麼東西,那段不屬於他的信徒記憶被掩蓋了起來。
半晌,他便是明白了什麼,隨即衝著周銘豎了個大拇指:“兄弟,你是真的猛,竟然連那種詭異的洗禮手段都能壓制住。”
“不瞞你說,我剛才在接受洗禮的時候,甚至看到了那尊最大的佛像衝著我笑,若不是我心中默唸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感覺自己真的有衝動成為布袋佛做虔誠的信徒......”
周銘擺了擺手道:“別高興的太早,你的大腦裡被植入了一種寄生蟲,就是那東西篡改了你的記憶,現在我只是用手段掩蓋了它,並沒有將它弄死......時間一長,那段記憶應該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