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沒事,只是半夏……她死了。”蘇瑤哭著道:“二殿下定是中了蘇妙那個狐狸精的邪門歪道,把我帶進一處地牢裡,逼我眼看著半夏被獄卒用荊鞭打得只剩下一口氣,又把我跟她關在一間牢房裡看著她漸漸死去……奶奶,孫女不過是失手殺了相府裡的一個小丫鬟,整治蘇妙的主意都是半夏出的,可最後罪責全都落在了我的頭上……奶奶,現在只有您能救孫女了!”
蘇瑤哭著哭著,拿起帕子捂住嘴,乾嘔了一聲。
老太君終是於心不忍,蹙了蹙眉,“瑤兒,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懷孕了沒有?”
蘇瑤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搖了搖頭,“當時爹爹有意救我,所以特意找來我們府裡的大夫為我診脈,其實我根本沒有懷孕,所謂的懷孕只不過是為了保命的一塊擋箭牌罷了。”
蘇瑤轉了轉眼珠子,又道:“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而且是侯府的嫡長女,怎麼可能做出未婚先孕那樣有違婦道的事?我雖然心悅於相府公子潘武已久,可也終是傾慕而已……”
她故意掩飾自己早已和潘武翻雲覆雨的事實,老太君是個保守的人,若是知道她做出過這種事,定會一怒之下不肯幫她。
“竟然如此……瑤兒,委屈你了。”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我永安侯府里名正言順的嫡小姐,怎麼能只做一個側房?不過眼下局勢已定,不日你爹便會跟右相商議婚期,右相因為昨晚的事丟了不小的家醜,現在火氣定是沒消。不過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讓你以後坐上正妻之位,那是屬於你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孫女多謝奶奶!”蘇瑤想要跪地感謝,被老太君扶起,“你是我的孫女,幫你自是應該的,什麼謝不謝的?倒是蘇妙那個吃裡扒外的賤人,如今攀上了二殿下的高枝,連我們侯府都不放在眼裡了,日後還得了?”
“是啊,她現在連侯府都懶得回來,回來也是立馬就走,枉爹爹對她的養育之恩!”蘇瑤氣得咬牙切齒,憑什麼那個賤人就有那麼好的命?
“來日方長,她步子邁得太急,總有吃虧的時候。”老太君攢動著手裡的佛珠,冷冷地說。
當日,右相府便派人送來聘禮,只是這些聘禮少的可憐。
蘇瑤恨得攥緊了指節,卻又不能說出什麼來,畢竟是她先殺了那個懷有潘武子嗣的丫鬟,又害得右相在壽宴上出了家醜,右相能派人送些聘禮來意思意思,已經算是夠看得起她了。
回到房中,蘇瑤揮手把能砸的東西全都砸碎在地上,倒在榻上大哭了一場。
門外傳來丫鬟的稟報聲:“大小姐,二少爺回來了!”
蘇瑤急忙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驚喜,趕緊擦乾眼淚走出門去。
前堂。
坐在蘇青雲面前的兒子比五年前長高了許多,模樣愈發英俊,身子也健壯了不少。
“樺兒,你這次怎麼突然從邊關趕回來了?”蘇青雲緩緩問道。
蘇樺五年前不學無術,整日跟皇城中的紈絝公子混在一起,後來被他送去軍營,從一個小卒做起,如今已坐上副將的位置了,試想再過幾年他立了戰功,皇上定會封他為將軍,和公主百里雲霄平起平坐。
“這次是我是隨著崔將軍一道趕回來護送貢品的,順便回來看看,我娘和大姐在哪?”蘇樺喝了一口茶,抬頭問道。
“娘她……她出事了!”
蘇瑤帶著哽咽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她走進來道:“二弟,你身在邊關,對府裡發生的事多有不知,爹爹怕影響了你,特意囑咐我們暫且不要告訴你,可如今你回來了,這件事遲早是瞞不住了……”
蘇樺擰緊了劍眉:“我娘到底怎麼了?”
蘇青雲長嘆了一口氣,“你娘已經……死了。”
“什麼?”蘇樺大驚失色,“究竟怎麼回事?”
“她害死了外甥方天元,死得罪有應得。”蘇青雲不願再提及她,轉身甩袖離去。
方氏險些害了侯府的名聲,如今方家與他們蘇家已經勢不兩立,方氏的死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見蘇青雲離開,蘇瑤哭得梨花帶雨,“二弟,你是不知道其中緣由啊,孃的死都是被蘇妙那個小賤人給害的!她是被冤枉的!”
蘇瑤的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如今她的弟弟回來了,量蘇妙也威風不了多久!
“蘇妙……又是她,她自小就愛惹事,沒少讓娘操心,如今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蘇樺拍案而起。
“時隔五年,你是不知道她現在囂張的模樣,現在她攀上了二殿下的高枝,整日黏在二殿下身邊,就連我們侯府都不稀罕踏進來了呢!那日是她勾、引表哥,失手害死了他,反把罪責嫁禍到我的頭上來!娘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站出來替罪的……二弟,娘死的冤枉,都是姐姐沒有用,沒能保護得了她……”
蘇瑤挽起袖子,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滴。
“大姐,你的手是怎麼弄的?”蘇樺看到她露出的手臂上滿是青紫,在白皙的面板下襯得尤為明顯,觸目驚心。
“我沒事……”蘇瑤急忙拉起袖子掩蓋住胳膊上的淤青,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得逞笑意。
“還說沒事?你身在侯府裡,怎麼會受如此重的傷?我方才就你的臉色不對,快告訴我,是不是蘇妙欺負你了?”蘇樺急著問道。
“沒有,二弟你別多想,我過得很好。”蘇瑤越是這麼說,越是拿手帕擦著眼角的淚滴,一副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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