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汐皺著眉,挽起燕譽之的袖口,發現他的手肘處已經開始出現了淡淡的青紫色,於是立即用金針封住他身上的大穴,阻止毒侵入心脈。
她按照藥方熬了一碗湯藥,等他喝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出門對剛剛趕回來的暗衛問道:“查得如何了?”
暗衛拱手稟報道:“洛城城東染病的百姓居多,據屬下調查,發現城東的百姓裡窮人多富人少,所以接觸到鼠蚤的時候更多,染病的機會更大。在染病的百姓裡,很少有人能活過三天,能撐下來並痊癒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患上此病的百姓皆是四肢發黑,口吐鮮血而難止,脖頸處出現腫脹之狀,死相悽慘。”
楚雲汐從懷中拿出一張洛城的地圖,在上面劃分出一條界限道:“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將城東染病的百姓隔離起來,另外,叮囑他們家家戶戶都要大掃除,將蟲蟻老鼠一網打盡,切記在此之前要用浸過蠟的棉布遮住口鼻,除掉的蟲蟻老鼠要送到遠離人煙的地方焚燒深埋。”
暗衛一一記下,問道:“可如今城中的百姓皆是人心惶惶,有的人恐怕不容易調動,主人吩咐過屬下等人不得傷及無辜百姓,這該如何是好?”
對於這一點,楚雲汐早已想好了應對之法。
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塊腰牌遞給暗衛,“你去將此物給洛城太守看一眼,他自會聽從我的意思,派兵協助。見了朝廷的人,我想百姓們定會無人敢不從。”
強制執行,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屬下明白。”暗衛接過令牌,只見上面用刺金字寫著“白醫”二字,這是白醫族族長才能持有的調令。
如今洛城內爆發瘟疫,屬於特殊時期,平日裡只在皇城裡為皇族效命的白醫族自然就成了眾人眼中能救他們性命的救星,為了活命,就連洛城太守都得敬之三分。
“另外,將這附近沒有患病的婦女叫到一處來,一齊去山上採集皂角製成皂塊,製作方法我會親自傳授她們。”楚雲汐道。
接下來的幾日裡,洛城太守見過楚雲汐的令牌後,果然調動手下聽從她的命令,加入治理瘟疫之中。
楚雲汐則在幕後教婦女們用皂角製作皂塊和皂角粉,將家家戶戶的衣物和日用品徹底清洗一遍,平日裡吃飯之前也要用皂塊洗手。
皂塊的味道能驅趕蟲鼠,再加上百姓們將居處徹底清掃個徹底,用楚雲汐派人分派下去鼠藥消滅了大部分老鼠,染病的百姓幾乎沒有新增。
楚雲汐去看望過家在城西瘟疫區的百花,喝過幾日的藥後,她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被轉移到疫區之外安置輕症者的地方。可是她的奶奶卻病情較重,此來她便與奶奶分開了。
不光是百花,洛城裡有不少這樣失去了家人照看的孩子。楚雲汐命人將城東學堂改為暫時的託兒所,由人專門照顧。
就在洛城內的瘟疫漸漸轉好之時,一個訊息突然砸來,楚雲汐不禁心頭一顫——燕譽之的病況加重了,而且再次出現昏睡不醒的症狀!
聽聞訊息,身在學堂的楚雲汐立馬趕了回去,見到的卻是躺在床上面色慘白的燕譽之。
“這是怎麼回事?”楚雲汐對一旁的莫大嬸問道。
莫大嬸嘆了口氣,摘下臉上的蠟布口罩,抹著眼淚道:“燕夫人恐怕不知道,燕公子今早就開始嘔血,他不讓我們告訴你,說你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萬萬不可再讓你分心。可是沒想到,燕公子還未到下午就昏睡了過去,任我們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心想著怕是出事了,這才趕快叫你回來看看。”
楚雲汐皺起眉頭,拉起燕譽之的袖口,發現他手肘上的青紫開始轉成黑色,區域也比之前擴大了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