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受的只是一些皮外傷,除了腳上的傷有些重外,其他的也無大礙。”護士遞給他一支溫度計,“夾到腋下量量體溫,一會兒等你家屬來了,還要去照片,看有沒有內傷。”
田大海的意識開始慢慢清醒,他用左手接過溫度計,往右邊胳肢窩裡放,這時他才發覺自己光著上身,病號服是蓋在他身上的:“我的衣服呢?”
“給你裝在床頭櫃裡呢。打你的人你知道是誰麼?我們找到你時,你一身酒味兒,沒有一點意識,就像死人一樣。街坊聽說你是個賊,並沒有上前幫你,那幾個人打了你之後就離開了,然後才有人報的120。”
田大海腦子裡一片茫然,醒來前做的那個噩夢本來在慢慢模糊,聽了護士的話以後,卻突然就越來越清晰了!
“現在什麼時間?”他努力在回想發生的一切,可是腦子確實有些疼,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頭上也被打得太兇了。
“早上七點半。你想起你家人的聯絡方式沒有,我給你打電話去,讓他們儘快趕來。”護士看著他,雖然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每句話都還是在為他著想。
他遲疑了一下,“我家離這兒太遠了,一會兒我自己去交費吧。”田大海是真不願意告訴家裡人,他可是悄悄出來的,如果把趙小群叫來,那這頓打也就白捱了。
可是即便把她叫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還不是白跟著受氣。
“你傷成這樣,哪能隨便動呢?”不知道護士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還是想法叫親朋好友吧,讓他們來照顧一下你。”
“沒事兒。”田大海強裝鎮定,拿出溫度計遞給她。
護士看了一眼:“還有點發燒,等放射科上班了,我再叫人來推你去照片吧。現在就怕你還有內傷。”
自己有沒有內傷,田大海自然是搞不清楚的,可是他憑自己的感覺,努力地將四肢動了動,好像問題不大,又用左手在上身各個部位摸了一下,除了有些地方有點疼痛外,大部分地方並沒有大礙。
也許輸的液裡有止疼的藥吧。不過田大海覺得動身子的時候,沒有哪兒是動一下就周身疼得不能忍受的那種情況,就可以判定並沒有傷到骨頭。
看著護士走出了病房,田大海猛然間熱血沸騰:田大海啊田大海,你咋個就是不長記性嘛,什麼樣的狐朋狗友你都敢認。這才出來幾天呀,為了一杯酒,你又被人騙了,不但被騙了,還被打成這樣住進了醫院,這樣的教訓要經過多少次,你才能真正懂事呢?!
打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人?在清河鎮上,照理說自己是沒有仇家的,畢竟在記憶裡他想不起自己得罪過什麼人。
最近這幾年,自己並沒有在這個鎮上出現過,就算是以前自己跑草藥攤的時候,也只是以治病救人為目的,從來就沒有得罪過人,怎麼會有人對自己下毒手呢?
吳大鬍子和牛兄弟倆究竟是什麼人?
田大海在腦子裡搜尋著,實在是想不起以前認識過這些人,或許是真的有過一面之緣,但印象實在是並不深刻。
田大海想得腦子疼,自己究竟是被誰打的,打自己的會不會就是牛他們呢?
可是自己與牛他們無怨無仇,而且還好心地提出幫他瞧瞧他父親的病……不對,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東西自己沒有想到。
如果說有的父親真是間歇性的精神不正常,那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不可能是治不了的!
那他們為什麼要騙自己呢?賺取自己對他們的信任呢?
昨晚自己喝醉了以後,他們究竟把自己扶到什麼地方去了?在模糊的意識裡,田大海覺得那就是清河鎮的老街!
在那條街道狹窄的老街上,有田大海許多的回憶,不過這些年,看樣子老街是廢掉了,大部分的人們都搬到了新街上,他們把自己扶到老街的某間房子裡,目的究竟是什麼?
看來連牛、吳大鬍子這些人名都是假的!他們肯定是為了使自己上當,所以才編出那麼好聽的故事,才用了那種賺自己給人看法的法子讓自己上鉤。
他們那樣做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打自己一頓?
可惜韓二毛不在鎮上了,要不然找他問一下,鎮上是否真有那三個人,他們是些什麼來頭,不就清楚了麼?
對了,自己衣包裡應該還有一點錢的,他們不會是為了搶那點錢打自己吧?
田大海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旁邊的病床是空的,床與床之間放著兩個床頭櫃,緊靠他這張床的櫃子下邊有一個塑膠袋子。
他伸手將袋子拿了出來,裡邊裝得自己的衣服,已經有些髒,還有些血跡。
他趕緊往褲包裡一摸,皮夾子還在,拿出來一看,身份證在,僅有的一千多塊錢還在,他鬆了一口氣。
醫院不是誰都住得起的!田大海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自己身上的這點錢,也許半天都撐不到,。
看那護士對自己的態度,如果知道自己是個窮人,她又會是什麼樣的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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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海不得不擔心起費用問題了,如果在這兒住幾天的話,不但錢是問題,自己的行蹤就不得不告訴親朋好友,那自己想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就不太可能了。
如果不趁著現在這段時間,規劃好將來自己要走的路,真要是再出點什麼亂子,那就只能受一輩子窮了,還說什麼脫貧致富呢,還談什麼讓家人把日子過好呢?
那些年自己受的苦也實在是太多了,趙小群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實在是太對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