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易書連忙給他解釋說:“其實田小軍臨出門的時候,本來要來叫大哥的,是我攔住了他,我說要是工地上的錢好拿,再打電話回來,讓大哥去工地也不遲。你說呢?你也知道,他同學也是個二手老闆,從別人手裡拿錢,雖然工錢說是給得高,但要拿到手才是正理呢。拿不到手,說再多也是白搭,而且你們也忙著掙錢,萬一去把活幹了,幾個月都拿不到錢,那可怎麼是好?”
田大嫂子皺著眉頭想了想,很明顯能看出她的胸脯起伏很大,她心裡正在氣自己的老公不爭氣,也在氣田小軍說話不算話。
代易書見把田大嫂子氣成這樣,忙說:“大嫂,如果工地上真的掙不了錢,我們大家幫你想法,總不能讓田雲波不去上大學吧?到時你來找我就是了。”
田大嫂子一聽這話,她也不好意思再生田小軍的氣了,趕緊掛笑在臉上:“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呢!”
代易書見她氣也消了不少,這才放下了一點心,可心裡還是有點梗,你們田全生脾氣那麼怪,誰敢輕易叫他到工地去呢,萬一惹得麻煩,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兒。
但是她嘴裡得把話說得漂亮一些:“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困難是應該互相幫助的,何況田雲波是有出息的孩子,將來不定我們還有求著他的時候呢!”
田大嫂子苦笑著說:“大家對田雲波的好,我們時刻記著的,只有田雲波一畢業,找到了好工作,首先要感謝的就是你代阿姨!”
代易書一臉滿不在乎地笑著說:“快別說這些,大家都鄉里鄉親的,我們不幫你,誰幫你呀!”
田大嫂子忽然覺得眼睛澀澀的,她趕緊埋頭在手臂上擦著眼淚,她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同時也是一個特別容易激動的人。
都說女人是特別感性的動物,試想,不管是誰,在遇到這樣的事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話,不管他是什麼鐵石心腸,也難免會有一些激動的。
只是有的人定性特別好,不輕易表現在表面上而已;當然也會有那麼一種人,他們的表演天賦特別地好,會在你面前表現得感激涕零,而在背後卻會說三道四,甚至於說盡你的壞話,真遇到這種人,或許你就會明白農夫和蛇的深刻含義。
代易書不是農夫,田大嫂子也不是蛇,他們兩個都是女人,是兩個善良的實實在在的女人。不想讓田全生去工地幹活其實是田小軍的主意,但代易書自然不好意思把真相說出來的。
或許田小軍、代易書在處理要不要田全生去工地掙錢這個事上,過於理性了一些,但站在她的角度,她為田大嫂子想到的方方面面,作為一個外人來說,也確實是一種難得的品德。
田大嫂子擦完了眼淚,抬頭對代易書說起田雲波:“哎,有時候我不想不氣,越想越覺得沒有意思,你說這田雲波長大了,怎麼就越來越不懂事了呢?以前在家的時候,什麼事他都要幫著做一些,可如今快要去讀大學了,在家就啥事也不想幫著做了,你叫他,他反而鼓著眼睛瞪你一通,要不然就索性不理不睬!”
代易書搖頭:“孩子呀都有一個叛逆的過程,特別像他這種個性特別強的孩子,你也別怪他,等他再長大一點了,自然就會體會到父母養育他們的辛苦了,到那時他一懂事,就是你田大嫂子享福的時候了!”
田大嫂子輕輕地擺著頭,擦著眼淚:“想來想去,我總還是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命苦呢,和別人比起來,好像孩子有出息了,可是誰知道老公不中用的苦啊!”
代易書正想再安慰田大嫂子,田志和忽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剛一進院門,他就嚷開了:“小代,田小軍呢?”
代易書趕緊給田志和讓座:“大叔快請坐,你找田小軍什麼事呀?”
田志和一坐下,就不停地打扇,同時對苦笑著招呼他的田大嫂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和田大嫂子說一句,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來意:“鄉里來通知說,明天和後天要到鄉里開秋收工作會議,順便還有其他的工作任務。”
代易書故作驚訝:“田小軍昨天一早就和一些鄉親出門打工去了,你不知道?他不是說來和你商量,你答應他先出去一下得嘛。”
田志和啊了一聲:“這幫狗崽子,趁我昨天不在家都跑了,你快打電話給我叫回來!”
代易書為難地:“在家我都沒有攔住,就別說打電話能夠叫回來了,要打還是大叔你親自打吧,或許他還會聽你的話!”
田志和哼了一聲:“誰不知道枕邊風厲害?你就使勁地催催他,說我讓他快些回來,再不回來我可就生氣了。”
代易書笑了:“就算他在家,我也從來難得在枕邊給他吹風,更別說這麼遠的地方了,俗話說得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會子就算我想叫他回來,他也未必會聽。”
田志和憤然站起身:“他也太沒有組織紀律性了,這今後的工作還要不要做?他這麼一撂挑子,你就得給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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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易書見田志和是真生氣了,趕緊笑著:“田大叔快別生氣了,再怎麼著這工作也得做起走是不是?要不這樣,你趕快另外選一個負責人吧!”
田志和氣得忽然就笑了:“虧你想得出,這選負責人的事能是我說了就算的麼?況且,就算我說了能算事,這村裡也沒有幾個能幹的漢子,你讓我選誰去?”
田大嫂子忽然介面到:“你就不能選個女負責人?這外國還有女總統呢!”
田志和被提醒了,他看著代易書笑了:“我看田小軍這一走,他的事你做他做最合適了!”
代易書搖頭又擺手:“我哪兒能行?別拿我開玩笑了!”她的嗓門突然高了幾度。
田志和一擺手,不容分說:“就這麼定了,明天和後天我們到鄉上開會,如果鄉上領導問起田小軍,就撒謊說他病了,你臨時代替他一下!”
代易書為難地擺擺手說:“村子裡該他做的其他什麼事兒我都可以幫他做,這哪有代人當負責人去開會的道理,萬萬使不得!”
田志和氣沖沖往外走的時候,絆倒了凳子,差點把他自己也跌倒:“不是有代理高官,代理市長的麼!叫你代理一下負責人,有什麼不行的?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行也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