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我了?”
南乙也抬起頭,視線在兩人臉上掃了掃,背向後靠住座椅,有趣地盯著。
事實上,秦一隅並不喜歡和人握手,所以他藉著抓頭髮的功夫撒開,又笑了笑,毫無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腦子有點問題,記性特別差。我們之前……遇到過?”
程澄的表情難看得明顯。
他似乎在掩飾情緒方面有障礙,南乙想著,瞥了眼程澄身旁的隊友,紫色上衣,黑色前刺短髮,也就是剛剛他們口中的貝斯組冠軍。
[不燼木 Uka ]
No.20
Uka接收到這個有些銳利的眼神,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於是扯了扯程澄的胳膊,輕聲道:“先坐下吧,錄著呢。”
程澄氣極反笑,彷彿是自嘲,又好像是因為不被記住而不甘心。
他從Uka的手裡掙開,一字一句對秦一隅說:“是的,我們不只是遇到過,也一起表演過,四年前,在廣州。”
一旁的嚴霽挑了挑眉,心想原來還有這份淵源。
但也沒必要這麼不開心吧。
遲之陽倒是吃瓜吃得很痛快,還拍了拍嚴霽的手臂,湊到他耳邊小聲問:“帶瓜子沒?”
嚴霽搖頭。
“下次帶點兒。”
南乙已經猜到後面會發生什麼,他太瞭解秦一隅。
這個人的人生態度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最煩被人逼迫。越是想找他要個說法或結果,他越是不會給。
何況,他大機率也是真的不記得。
果不其然,秦一隅連裝都懶得裝,點了點頭,“啊,原來如此……”
“不記得了。”他微笑重複。
程澄的臉黑得徹底。
南乙視線下移,看到他握拳的手,骨節都發白了。
他不太明白這人氣憤的點究竟在哪裡。
不被記住又怎麼樣?
既然不被記住,就說明還不夠強,還不夠令人印象深刻,那就再努力點,讓他根本忘不掉不就好了?
但他也注意到,Uka的手也放下來,攥住他捏緊拳頭的手腕。
“沒事兒。”程澄笑了兩聲,不服氣地舒出一口氣,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不甘心。
“反正現在我們都被分到同一組了,挺意外的。”他掃了一眼秦一隅身邊的三人,頓了頓,“我很期待你在新樂隊的表現。”
“新樂隊”三個字被他特意咬重,但嚴霽還是很體面地替隊友回了謝謝。
說完,程澄獨自朝後面走去,其他隊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唯獨Uka,眼神在秦一隅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離開,隨他們到最後一排落座。
遲之陽忍著笑,努力讓自己的措辭文明化:“他好像孔雀哦。”
說完,他又拿胳膊肘拐了拐秦一隅,“哎,你該不會是跟別人有過一腿然後失憶始亂終棄吧。
秦一隅冷笑一聲:“我始亂終棄了全世界,罪大惡極,所以現在活得像坐牢。”
“希望這話被剪掉。”嚴霽在胸口畫了十字。
南乙樂了,“你應該希望這一段都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