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大爺。”秦一隅抄起手邊一紙巾盒就砸過去。
南乙對此充耳不聞,自顧自回著他對自己說的上一句話,語氣平淡,彷彿剛剛大打出手的另有其人。
“我來找你,順道幫忙。”
秦一隅並不想因為一次見義勇為就感動到以身相許。
他伸了個懶腰:“感謝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您的需求我幹不了,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說起上次,他還是覺得頭疼。
好像很久沒遇到這麼棘手的傢伙了。
每次出現都出其不意,上週更是嚇他一跳。
那天他還沒睡醒,強打著精神開了門,見這人一身黑杵家門口,也和今天一樣戴著帽子。
樓道里黑咕隆咚,看不清眉眼,也就他手裡拎著的酒瓶還透點兒光。
秦一隅當時第一反應:“來要債的?”
“不是。”對方把酒瓶扔回原處——門外裝垃圾的紙箱,拍了拍手。
秦一隅鬆了口氣,摸了摸胸口。
“那幹嘛這副表情啊,怪嚇人的。”
雖然沒看清上半張臉,但他對南乙的回答印象深刻。
“天生的。”
他不直視秦一隅,而是盯著他喉結處的紋身,接著視線下移,定格在手腕的紋身上,然後突兀地進行了自我介紹:“我叫南乙。”
那天秦一隅人不清醒,南乙站他面前跟個機器人似的哐哐輸出,但他沒聽進去幾句,只記住了他的名字。
以及,他提出的要和自己組樂隊的要求。
組樂隊?
這他媽還不如討債。
秦一隅跟聽了大笑話似的,哈哈笑了幾聲:“我聽見樂隊這倆字兒就噁心,快別說了,一會兒吐你鞋上。”
掘地三尺找到這兒想把他拽出去,真夠瘋的。
當然了,幾年前秦一隅的狂熱粉絲只多不少。
大半夜在他家小區停車場蹲點的、跑他酒店房門口砸門的、跑到後臺脫衣服生撲他的,多離譜的都有。後來被踹出樂隊,也有不少廠牌和製作人費盡心思想籤他,威逼利誘,躲都沒地兒躲。除此之外,也有因為種種傳言粉轉黑的神經病貼身跟蹤,拿以前樂隊的CD砸他臉。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力氣夠大,唱片也能砸出血。
當時的他摸了一把腦門上的血,不禁感嘆:“操,質量真好。”
不提樂隊倆字兒還好,一提那些糟心事兒也跟著酒勁往上翻。
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就跟死了又沒死透的人似的,一直卡在奈何橋喝孟婆湯的流程那兒,就想把那些糟心事都忘乾淨,所以有多少湯就想喝多少,結果喝得太猛,又把自己嗆活了。
秦一隅差點兒真吐出來。
想到樂隊,他本應該想起電吉他的嗡鳴,但滿腦子都被唔唔的救護車鳴笛聲佔據。
於是他索性說:“別來我家堵我,再來報警。”
說來也怪,以他的預判,還以為對方會糾纏幾天。所以每次開啟家門前,他都要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可那傢伙還真沒再來過。
幾天過去,秦一隅還以為他真的接受事實了。
誰能想到他能直接找到周淮這兒啊。
他是怎麼找到的?秦一隅實在好奇。這人乾脆去做間諜好了,搞什麼樂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