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相信,如意會在你的教導下越來越好。”
“我是不行了。”沈蘊秀輕輕一笑,捋起耳邊散落的髮絲,輕輕別至耳後。
她笑的苦澀而無奈。
生在這個時代,也不是她能選擇的,唯一能選的,就是讓如意走上一條更好的路。
如意大了,能分得清誰對她好,對她不好。
“會的。”陸晚說。
但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周文懷尚在牢中沒有判罪,沈娘子可有別的想法?”
“倘若不能處以死刑,那麼他必定會有出來的那一日。”
“那就別讓他活。”
沈蘊秀眼睛亮了又亮:“陸娘子有法子?”
“聽說滄州起了好多麻風病患者,正巧中秋時我去過滄州,也接觸過麻風病患者。”
“這是從麻風病患者身上取下來的衣物碎片。”
陸晚是有備而來的。
周文懷死刑肯定是沒得跑,但死得太過於痛快,沈蘊秀就不痛快。
她遭受了那麼多年的折磨,又怎能讓周文懷那麼痛快地死去?
又或者說會發生什麼變故,這未經過敲定的未來之事,總是帶著太多的不定因素,而陸晚則是要幫沈蘊秀將這個不定因素徹底扼殺在搖籃之中。
那麻風病患者的衣物碎片被她包裹了一層又一層,沈蘊秀是個聰明的,知道該怎麼做。
被關進大牢,周文懷還得遭受一遍酷刑折磨。
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素來養尊處優的周文懷哪裡經過這樣的折磨,日日在大牢裡求饒哀嚎。
直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外頭才透出一點光亮來。
“周文懷,有人來看你了!”
周文懷抬起一雙腫脹不堪的眼皮子,目光一片模糊,最終定格在一身深藍色罩衫的沈蘊秀身上。
鐵鏈晃動,周文懷激動無比地看向沈蘊秀。
“夫人,夫人救我!”
“為夫知道錯了,為夫真的知道錯了,你去跟大老爺說一聲,讓他放我出去,我有錢,他要多少錢都行!”
“為夫以後都聽你的,你不是喜歡如意那丫頭嗎?”
“我回頭就給她加到族譜上去,這樣她就是我們周家名正言順的女兒了,日後也能分得周家的產業。”
“夫人,為夫受不住了,為夫真的受不住了。”
周文懷在牢裡被關了兩天,這兩天不是挨鞭子就是潑鹽水,剛被鞭子抽出來的傷口,皮開肉綻後潑上粗鹽水。
疼之入骨,讓他夜不能寐,只能被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驚醒。
“我來給你送件衣裳。”
沈蘊秀將那件已經重新縫補好的衣裳拿過去披在他的身上。
她戴著陸晚給的特製羊腸手套,並不擔心會傳染到自己身上去。
宣義夫人說,這破布是一個全身潰爛的麻風病人穿過的,上面沾染了不少的體液。
一旦沾染上,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