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闆沒想到陸晚會真的來插手,他以為她只是來旁觀的。
他們好歹是透過俞老闆認識的,陸晚應該多少會給俞老闆一些面子,結果陸晚是一點兒不給。
“這……”
周老闆說不出來。
因為沈蘊秀和翠紅身上的傷都是他打的。
他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這周家的人都知道,周老闆隔三差五就要毆打周夫人。
對此他們都已經麻木了。
誰敢阻攔,周老闆就連著他們一起打,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去阻攔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夫人每次被打個半死。
“翠紅就是個賤蹄子,在家好吃懶做,上回還偷了夫人的東西,這才捱了打!”
翠紅的丈夫立馬大聲說著,神情煞有其事。
外頭的人議論紛紛,嘈雜無比。
“沒有,翠紅沒有偷東西!”
“她從沒偷過我的任何東西!”
為什麼……
為什麼就算是翠紅死了,他們也還要往翠紅身上潑髒水?
他們難道連一個死人也不放過嗎?
“是你們,是你們在胡說八道,你們在顛倒黑白!”
“大人,民婦身上的傷,都是被周文懷所致!”
沈蘊秀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大聲說著。
毆打妻子,至少能證明周文懷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什麼夫妻恩愛感情深厚,都是狗屁。
周文懷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夫人,夫人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呀!”周文懷痛心疾首,抓著她的手在暗暗用力:“夫人你難道忘了,夜裡你時常夢魘。”
“為夫好幾次都發現,你夜裡四處遊蕩,將自己磕碰得一身傷,如今你的胡話更多了。”
這些謊話,周文懷是張口就來,直接將她身上的傷說成是周夫人夜裡夢遊自己摔的。
陸晚深知,眼前這個人段位高,非尋常人。
他腦子條理清晰,做事也幹淨利落,讓人找不到絲毫證據來。
“大人。”陸晚看向程縣令,說:“不若先將翠紅的屍體送去仵作處驗傷,若她生前真的有被施暴過,必然能夠驗出來。”
只可惜這裡是古代,沒有現代那些高科技手段。
否則光是殘留在翠紅體內的東西,都可以將周文懷定罪。
古代手段相對落後,哪怕是被驗出來她生前的確被強暴過,也無法證明到底是誰幹的。
“不行!”翠紅丈夫立馬開口:“她已經死了,雖說她品行不端不守婦道,死了不能葬入祖墳,可她到底是我的娘子。”
“我這個當丈夫的,怎麼著也要讓她入土為安。”
陸晚冷笑:“這麼著急把她給埋了,你倒是聰明。”
那馬伕似有些惱羞成怒了,指著陸晚就罵:“陸娘子,雖說你是授封的宣義夫人,可這裡是公堂,不是你一個女人家就能插話的地方,況且這是我的家事,陸娘子你應該管不著的吧?”
馬伕當真是個沒腦子的,此話一出口,連著周文懷的眼皮子都狠狠跳了跳。
“放肆!”
程縣令怒目而對:“你豈敢對宣義夫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