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情分?”周夫人悽慘苦笑了聲,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傷痕累累的雙臂來。
“如果連我這一身的傷,也算是夫妻情分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不止是手臂,還有那立領對襟長衫遮擋的脖頸上,也佈滿了傷痕,青紅交錯,觸目驚心。
“大人,我身上的傷,皆是周文懷毆打所致,翠紅便是因為出去替我尋了宣義夫人來看病,這才遭到周文懷毆打強暴。”
“宣義夫人可以作證,家中下人亦可作證,他們都親眼看到了!”
陸晚看向程博,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周夫人的話。
她知道周夫人在周家的日子也許不好看,可看到她那一身的傷時,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
明明是同床共枕的髮妻,卻要暴力毆打。
還要對外裝作恩愛夫妻。
周文懷這人,實在噁心。
“周夫人所言不假,昨日我的確去了周家替她看病,發現周夫人不光渾身是傷,還被關在一間小院兒中不得進食飲水。”
“這是囚禁與虐待。”
“宣義夫人,你不能因為你和她都是女人,你就幫著她一起胡言亂語啊!”
周文懷立馬就不認了:“我同蘊秀多年夫妻,兒女皆已成家,若我虐待她,她又怎會同我生兒育女?”
“外頭的人都曉得,我與夫人感情深厚,從未爭吵過,大人要是不信,可叫了家中下人前來問話!”
周文懷挺直了腰板,顯然是根本不帶怕的。
這麼多年,他早就知道如何拿捏那些賤骨頭了。
只要給他們一點兒錢,他們就能屁顛兒屁顛兒地替自己辦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如此。
陸晚皺眉,周家的下人的確都是最有力的人證,可他們未必就能說了實話。
很快,周家的下人都被帶了過來,一個都沒有落下,就連翠紅的丈夫,周家的馬伕也來了。
“本官且問你們,昨日你們周家姥爺,可曾毆打過她?”
“還有這翠紅,究竟如何而死,一切如實交代,若是讓本官發現你們有半句虛言,定要棍棒伺候!”
周家的奴僕眾多,周夫人一眼就看見了翠紅的丈夫。
“你快告訴大人,翠紅是怎麼死的,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最清楚的!”
“還有你……”周夫人直看見家裡的老嬤嬤,眼裡帶著希望:“昨晚是你當值,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那馬伕見了官雙腿都軟了,直接跪倒在地上。
“大人,是我娘子不守婦道,看不起我這個馬伕,嫌我給不了她好日子,這才想著要去爬老爺的床,想要當個姨娘!”
“老爺仁厚,並未責怪只是訓斥了兩句,誰知道她就想不開自戕了!”
“大人,我家老爺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周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馬伕:“你說什麼?”
“你胡說,你胡說!”
“翠紅是被逼死的,是被逼死的!”
怎麼會……
翠紅可是他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