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是個聰明的孩子,立馬就聽懂了陸晚的話:“我娘是周家夫人,我叫周如意。”
不是賤丫,不是娘口中的小寶。
她現在有自己的名字了。
“對,你叫周如意,是周家小姐,你母親是周家夫人,你要記住了,知道嗎?”
陸晚摸摸小如意的腦袋,孩子瘦瘦的,整個人看上去都是乾巴的。
翠紅抓了藥回來給周夫人熬,然後送過去。
到了下午那會兒,周夫人氣色就好多了,燒也退了,也有胃口吃飯了。
晚上週老闆又是喝了酒回來的,渾身酒氣。
但卻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坐在了堂屋的主座上,院兒裡伺候的奴僕們都不大敢說話,連走路都是靜悄悄的。
翠紅剛伺候周夫人喝了藥,那頭就有人傳她過去。
她心裡咯噔了聲,頭皮一陣發麻,心裡更是有種強烈的不安之感。
“老、老爺?”
翠紅看見堂屋裡坐著的周老闆,約莫是猜到了些,她心臟撲通撲通跳著,整個人都很緊張,手心滲出了薄汗。
“今日,是你去請宣義夫人過來給那賤人看病的?”
一句話,翠紅的心就徹底涼了下去。
她就知道,府裡隨時都有人盯著夫人,夫人的一舉一動都會彙報給老爺。
所以今日她去找宣義夫人的事情,註定是瞞不住老爺的。
“老爺恕罪,老爺恕罪!”翠紅不斷磕頭:“實在是夫人挨不住了,一直咯血,人也神志不清的,奴婢是怕夫人出事,這才自作主張請了宣義夫人過來!”
她以為老爺會看在宣義夫人的份兒上,今日不會為難她。
畢竟這件家醜,也算是讓宣義夫人知道了。
老爺好面子,他難道就不怕宣義夫人會以此事作為要挾嗎?
其實這世上只要是個男人,他們就是好面子的,分輕重罷了。
但像周老闆這種就是最重面子的。
“自作主張?”周老闆冷笑,一巴掌把翠紅扇在了地上:“你也知道你是在自作主張啊!”
“這裡是我周家,一切都是老子說了算,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把那個女人叫過來!”
“老子告訴你,要不是她如今封了個什麼破宣義夫人,你以為老子怕她?”
“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能耐,誰知道她這個宣義夫人的封號是靠什麼手段得來的!”
周老闆雙眼發紅,這些話憋在心裡很久了,他也不爽陸晚很久了。
雲縣的這些個大老闆們,如今處處受陸晚壓制,做事都不敢太過於張揚。
她這個宣義夫人可不是沒有半點兒實權的。
那聖旨上寫得清清楚楚,可協同雲縣縣令,治理雲縣。
也就是說,陸晚擁有同縣令一樣的權力。
翠紅被周老闆嚇得面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
老爺又喝了很多酒,他今晚不會又要去打夫人吧?
夫人是很好的人,但很可惜,她嫁了一個很不好的男人。
這女人要是嫁錯男人,就跟踏進了地獄沒什麼區別。
翠紅被連著打了好幾個巴掌,那張臉迅速腫了起來。